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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感激,与庶民同罪
  孙天一话音方落,堂哗然。

 摄政王在襄国公主府亲自定案,此事是襄国公主的贴身侍婢,不忍襄国公主时常待,一时不忿趁着襄国公主睡,杀了襄国公主。碧倩最后畏罪自杀,咬断舌。仵作检查过碧倩的尸体,身上确实有很多新旧叠的伤痕,惨不忍睹。

 此事轰动京城,也都对一向秉公执法的摄政王快速破案信服不已。

 却没想到…

 “行凶之人竟然是摄政王妃!”有大臣惊呼一声。

 接着,又有人小声说,“原来摄政王是为了护短,才会草草结案。”

 “怪不得襄国公主的头颅会神秘失踪,想来是摄政王是想瞒天过海,不想落下遭人怀疑的线索。”又有人小声揣测。

 轩辕长倾黑眸向跪在地上的孙天一,凝沉的幽光迫人心骨。

 孙天却一目不斜视,只盯着眼前的地面。他已做了必死的准备,也要将实情道出,何况还有太后坐镇,他怕什么!

 “大胆妖女!连对我越国有功的襄国公主也敢自杀!”君无忌低喝一声。

 底下又是一片嗡嗡议论,“想必摄政王妃记恨襄国公主拱手让出南耀江山,才会刺杀襄国公主。”

 “看来摄政王妃还是心系南耀国,对我越国心有不忿啊。”

 “若真如此,前朝余孽实在不该为我越国的摄政王妃。”

 “孙天一!”轩辕景宏高喝一声,阻止众人小声的议论,“你说摄政王妃刺杀襄国公主,到底有何证据?”

 孙天一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几张写字的纸,呈给轩辕景宏,“皇上,这是仵作的验尸结果。襄国公主脖颈上的致命伤口,极细极窄,切面整齐呈弧度,可见是十分锐利的线状武器所致。”

 轩辕景宏匆匆看了几眼那几张纸,“这又能说明什么?襄国公主的头颅已经失踪,你说的致命伤,恐怕不能说明什么。”

 “专业的仵作都知道,生前的伤口和死后的伤口,切面的血迹有很大不同。即便公主的头颅已经失踪,还是能从伤口上的痕迹判断出行凶武器。”

 “这又如何指证是摄政王妃所为?”轩辕景宏负手而立,眼角的余光瞥向轩辕长倾。

 轩辕长倾虽然脸色阴郁,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轩辕景宏实在猜不透,轩辕长倾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如今情况,对夏侯云歌极为不利,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回禀皇上,”孙天一俯身在地,重重磕了一头,“摄政王妃挟持太后时所用的武器,正是世间最为锋利的金蝉丝,而襄国公主脖颈上的致命伤口,也正是金蝉丝所致。”

 君无忌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眼神过去,押着夏侯云歌的侍卫,便一把抓住夏侯云歌的手,起夏侯云歌的袖子,正好在夏侯云歌手腕上的金蝉丝。

 在场众人,再次哗然。

 “竟然真的是摄政王妃行凶。”

 “摄政王竟然假公济私,偏袒王妃,寻了个无辜的替罪羔羊。”

 君无忌听见底下大臣们的议论,笑得更加狂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个妖女,今便是你的死期了!”

 夏侯云歌不畏不惧,面无表情。

 君无忌斥骂一声,“老夫看你的骨头还能硬到几时!”

 “只凭几张纸就定罪,也未免有些草率了。”轩辕景宏斟酌道,“襄国公主府戒备森严,摄政王妃一介柔弱女子如何潜入?又如何能杀的了身边护卫众多的襄国公主?”

 “启禀皇上,当夜有人在公主的寝殿内行凶,杀了与公主换了衣裳的婢女半夏。公主府的侍卫全部出动,四处寻找行凶刺客。公主生怕被刺,就独自一人躲在碧倩房内。如此正好给了摄政王妃得手的机会!”孙天一言辞凿凿有力。

 轩辕景宏沉少许,又瞥了轩辕长倾一眼,还是猜不透轩辕长倾何意。

 “摄政王妃,朕问你,襄国公主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若不是,朕定会查明还你清白。”轩辕景宏的话已说到这份上,袒护之情溢于言表。

 夏侯云歌默了默,声音很轻,所有人全能听得清楚。

 “是。”

 殿沸然。

 轩辕景宏一愕,急声道,“王妃说话可要想清楚了。”

 “是我杀的。”夏侯云歌抬眸,寂静的眸光沉静如一池碧水。

 这种事上,她夏侯云歌向来敢作敢当。

 夏侯云歌挑眸看向轿辇上的太后,“到了这种情况,我不如坦然承认,也省得太后病中劳心劳力耗尽心神。”

 太后凤眸一凌,转而笑道,“哀家的好儿媳,真是一片孝心。”

 “哪里,应当的。”夏侯云歌和缓道。

 “皇上,既然这个妖女已经认罪,就快快定罪吧!也好了结此事。莫要过多浪费朝堂上的时间。”君无忌扬声道,巴不得现在就看到夏侯云歌命丧当场。

 轩辕景宏一时举棋不定,看向轩辕长倾,“摄政王何意?”

 一直一言不发的轩辕长倾,终于有了声音,轻轻的缓缓的,却凉的人脊背发寒。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便彻底将夏侯云歌推向了死路。

 夏侯云歌轻轻一笑,风华万千,心冷如冰。

 “诏告天下,三后,刑场斩首示众。”轩辕景宏一垂定音,敲定了夏侯云歌的死期。

 “皇上,何不斩立决,以慰襄国公主在天之灵!”君无忌急急道。

 “朕意已决,此事莫要再议了!”轩辕景宏一甩明黄的长袖,愤然转身大步出了御书房。

 不管轩辕长倾到底作何打算,他还是要给轩辕长倾一些时间,也好想清楚,夏侯云歌到底该不该杀,毕竟她现在还对越国有价值。

 侍卫押着夏侯云歌起身,一双眸子不经意从轩辕长倾身上掠过。忽然觉得这个穿着一身紫蟒袍的男子,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格外的陌生,陌生的好像从没认识过。

 夏侯云歌笑起来,绝美的容颜妩媚妖娆。

 如果轩辕长倾若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亲生骨,会否有一丝心痛呢?

 “哈哈哈…”夏侯云歌仰起头,忍住眼角泛起的温热

 在途经太后轿辇时,太后锋锐恨意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夏侯云歌闷笑一声,仰着头一直望着窗外的明丽阳光,一直离开御书房再未回头看轩辕长倾一眼。却是轩辕长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夏侯云歌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

 阴暗的天牢没有一丝温度,刺鼻的霉味让人窒息。

 不大的牢房内,只能从巴掌大的窗口进来微弱的火光,隐约可以看清,牢房内石块堆砌到上,堆一堆稻草。

 在这冷的初冬季节里,稻草的可以挤出水来。

 周遭到处是犯人痛苦的呻,还有牢头愤怒的谩骂。

 夏侯云歌站在角落里,那里毫无光线的黑暗,才能给她一丝踏实。

 手轻轻抚摸微凸的小腹,虽有的安慰终于渐渐化成绵密身的绝望…

 “孩子,抱歉。妈妈没能护你平安到出世。”夏侯云歌弱弱勾了勾角,实在无法毫不在意地笑出来了。

 靠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支撑疲惫了一天的身体。

 闭上眼,怎么都挥不散,轩辕长倾回在耳边的那句话。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夏侯云歌的角抿出一丝苍凉的弧度,“孩子,若有来世,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们再续母子情吧。”

 在牢房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夜,馊臭的饭菜实在没有胃口,搁置在角落未动分毫。

 牢头骂骂咧咧的叫嚷一句,“还是没饿到时候,饿急了屎都是香的!”

 夏侯云歌就像木头一样杵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

 身上单薄的衣物,只有皇后那为她披上的披风可以取暖。如今也沾染了牢房的,一阵阵的发冷。

 傍晚时分,应该是傍晚吧!

 夏侯云歌只能凭借牢头送饭的时间来判断外面的时辰。

 紧闭的牢房门被人打开,牢头亲自撑灯,点头哈地在前面带路,嘴里叨咕着,“娘娘慢点,小心脏了珍贵的鞋面。”

 “你下去吧。”

 一锭银子便落在牢头的手中,那牢头乐颠颠地放下灯,便赶紧出去将牢房的门带上。

 夏侯云歌惊讶抬头,来人除去头上大大的遮帽,竟然是皇后君锦云。

 身边的小宫女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便也退下了。

 牢房内便只剩下君锦云和夏侯云歌两个人。

 “我想你应该饿了。”君锦云打开食盒,端出几碟甜腻的糕点,还有一只烧

 夏侯云歌控制不住地咽一口口水,却没有动。

 她不喜欢甜食的。

 “多少吃一些吧。”君锦云轻叹一声,亲自端着一碟糕点到夏侯云歌面前。“别饿着了孩子。”

 夏侯云歌平静的眉心微微皱起一丝痕迹,心口裂开一丝隙,有一股酸软的东西涌了出来。

 “你为什么帮我?我和你并不。”夏侯云歌道。

 “我是感激你,不是帮你。”君锦云拈起一块糕点,递给夏侯云歌,“甜食扛饿,你总要熬过这几天才好,别没到最后,反倒将自己饿坏了。”

 夏侯云歌缓缓抬手接过糕点,小小咬了一口,很甜的味道,顿时味蕾大开,顾不上喜欢与否,大口咽。

 君锦云看着有些心疼,执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些不适的轻咳一声。

 “感激我什么?我可从未做过有恩于你的事。”夏侯云歌正吃的嘴干,君锦云倒了一杯茶给她。

 “你和摄政王大婚时候的事,我有耳闻,若不是你帮锦画,只怕她已失血过多而亡。这个道理我懂,锦画却是年纪太小,容易被人左右。我也听秋水居的下人说,锦画有意投井自尽,也是你拽了一把。你两次救了家妹,我如何不感激。”

 夏侯云歌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糕点,不说话。

 “我虽是皇后,却已失宠,如今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君锦云叹息一声,起身正要离去。

 夏侯云歌掏出怀中藏着的信件,递给了君锦云,“这是锦画离开前,让我代为转交给你的信件。”

 君锦云一听的锦画的信件,赶紧展开。没看几行字,脸色一点一点褪白,最后煞白如纸,脚步摇晃差点摔倒,竟再无力拿住手中薄薄的信件,翩然落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君锦云不住摇头,喃喃自语。

 夏侯云歌不好奇,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另君锦云这般过反应?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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