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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警察來录了口供,口供里,晓雯说是绑票,别无其他,一边说,一边流泪不止。

 他们都爱宋予问,她恨他们,但是,毕竟,贺毅是她深爱之人,她不敢拿他冒险。

 第二,贺毅被推进了手术室。

 “贺太太,等我。”他刻意忽略守在她身旁的赵士诚。

 “恩。”她淡然点头,“安心手术。”从昨天检查入院到现在,她遵守承诺,寸步不离得陪着他。

 “贺太太,无论任何情况,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吧?”他问。

 而予问只是微笑。

 手术很成功,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麻醉的药力还沒有过去,贺毅额发凌乱,睡着像个孩子,一张帅气的脸孔,显得那么苍白,令她看着很难过。

 “妈,肿瘤的报告单什么时候能出來?”她轻声问一旁的贺兰。

 “明天早上。”贺兰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回答,现在的她,神色疲倦、憔悴,好象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一刻,久经沙场的贺兰,也不过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明天早上。

 予问承认,自己的心情很紧张。

 “妈,你身体也不好,我留下來照顾他吧。”早上六点多开始准备手术的事项,身体不好的贺兰,早已经是一脸倦容。

 “予问,谢谢你。”婆婆感激地拍拍她的手。

 “士诚,晚上我会在这过夜,你也先回去吧…”她偏过头來,代一直沉默守候在旁的高大身影。

 “恩,好。”他点头,沒有任何反对意见,“晚上的时候,我把你换洗的衣物送过來。”

 “谢谢。”予问垂眸,好半晌,“我其他的衣物,麻烦你帮我送去这里。”她把娘家的钥匙,交给他。

 这代表什么,赵士诚心知肚明,他一愣,握着钥匙的掌,勒出了一条红痕。

 她和他之间,确实已经沒有演戏的必要。

 “好。”他依然是点头,依然沒有任何反对,淡然率先走出病房。

 望着他的背影,予问扬扬,有想追出去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顿住了步伐。

 “予问,你真的不考虑重新回到阿毅身边,给他一个机会?阿毅很需要你。”这一幕,看在很懂得把握机会的贺兰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

 病上,贺毅的睫一颤。

 他已经醒过來了,只是一场手术后,整个人倦到了极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沒有。

 他口很干,嘴上全起了皮,很渴、很想喝水,动过手术的部位也疼得厉害,但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多一声。

 予问摇头,“妈,我的答案还是不变,我可以放下仇恨,不再恨他,但是,我还是沒有办法原谅他。”

 贺兰出很失望的神情,“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对阿毅还有感情,,”

 “我是一个母亲,瑞瑞死的那天开始,我和贺毅就不可能了。”她微笑,声音说得很轻,仿佛怕吵醒他,但是神情却从容而坚毅。

 有一些错误,即使不恨了,一生都不可能被原谅。

 听到这句话,贺兰不再多说什么。

 病上的贺毅微微一震,紧闭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敢睁眼。

 病房里,都安静了。

 一会儿,他的,有濡的触感,是一沾水的棉,在轻柔地粘抚向他的,那力度很轻,仿佛像是羽般点水,让他干燥到起皮的,不再那么干渴。

 但是,贺毅的心头却觉得象得大石头,沉得几乎不过气來。

 他睁开了眼睛,对她牵强扯动微笑,“贺太太,,”

 她顿住动作,“醒了?”

 “恩。”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帮你润嘴,让你缓解一下干渴。”她淡声解释着,一手端着一个杯子,一手拿着润的棉,帮他的动作,依然在继续,沒有停。

 “虽然还是解不了渴,但是觉得比喝水要幸福很多。”因为刚动完手术,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嗓音嘶哑到有点虚弱,但是,他还是一如续往,角的笑容笑得很不正经,“小时候,很多小朋友都说病了很幸福,我总是不以然,觉得他们真是病傻了,生病哪有幸福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病着确实是幸福,有人关怀,大大的幸福啊!”

 对于他夸张的说法,她淡淡一笑,沒有多说什么。

 “贺太太,这个幸福能持久吗?”他慢慢、小心翼翼地问。

 说到底,他还是不死心,即使惧怕答案,还是想再问一次,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只要她肯点头,他愿意用一生來赎罪。

 “呸,晦气,童言无忌,谁还会想在病上躺很久!”她避而不答,拍拍他的额,把他拍得咧齿。

 “喂,谋杀老公罪名很大的!”他顺势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握住,包在掌里,感受着最后的温暖,眷眷不舍。

 他的手很冰,但是,她却还是笑着把自己掌心离,沒有用自己的体温继续温暖他,“再睡一会吧,你元气大伤,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

 又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他的精神终于好一点了,怕他闷,她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

 里面正在播放这几很轰动很惨烈的“7。23”动车追尾事故,她在专心看,看到报导失去双亲的奇迹女孩小伊伊,动情之处时,她的眼眶也情不自发红了。

 “贺太太,我刚动完手术,怕看这么血腥的事件,能转个台吗?”因为说得太快,他差点呛音。

 “其实你不必这样,瑞瑞的死,我已经开始学会去面对了。”她沒有换台,也沒有转过脸來,淡然道。

 贺毅扬了扬,不敢动弹,更不敢开口说话。

 但是,沒有回头的她,反而继续掀了掀

 “其实,你和我一样,一直无法面对女儿的离开,对吗?我们因为瑞瑞而结婚,同样,也因为瑞瑞不可能再复合。因为,无论如何弥补,无论如何假装去忘记,我们之间永远有一条跨越不了的宏沟,好比,一道镜子摔破了,能圆吗?能圆,那只是小说里的神话,现实里无论如何粘补,它都是破的,曾经的裂痕那么痛得就横在那里,触目心惊。”她同样,也说得很慢、很平静,算是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題。

 贺毅一句话都说不出來,沉默了良久:“可是…我们已经开始相爱…”即然爱,为什么不一起去克服,即使痛得淋漓,也是还相爱在一起。

 但是,她却摇头。

 “也许,你的爱,是早上的晨熙,但是,我的爱,却已经是落山的夕阳。”从他逃婚开始,这段婚姻,这座坟,六年的时间,已经逐渐消弥了她所有的爱情。

 “所以,你才打掉那个孩子?”贺毅怔问出口。

 他见过她的主治医生,也同样心痛的了解到了她曾经怀着瑞瑞时吃过多少苦,相同的,他也知道了,沒有发生事故前,她是约好了时间拿掉孩子。

 刚开始,他只是以为,她怕再吃苦,也因为吃了事后避孕药,才不考虑留下那个孩子,现在,听她形容“落山的夕阳”五字,,

 心痛的,他又有了新的领悟。

 错过了,真的就是错过了。

 …

 晚上的时候,依然是予问留下來陪他。

 坐在凳子上,趴在病旁,累了一夜的她,在凌晨六点多的时候,终于熬不住疲惫,合上了目,陷入短暂的沉睡。

 “阿毅。”他的肩膀轻轻被点了一下。

 贺毅马上清醒过來。

 是他的母亲贺兰,脸色过度苍白地站在他面前。

 “报告单出來了?”他无声的用口型问。

 母亲沉重的点点头。

 他摊开自己的掌,这是他和母亲约好的暗号,报告的结果,先让他知道,再让他自己考虑告不告诉其他人。

 母亲无声的在他的掌上,划上一横,停顿了一下,在横的下面,又划上了一横。

 是个“二”字,清清晰晰、不容错辩的“二”字。

 他愣住了,掌心被第二横划过的位置,灼灼发烫、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下,病里的贺毅侧过脸來,呆呆地望着沉睡的予问,在母亲退离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后,他缓慢地挪动身,想靠近她。

 他每动一下,腿部都传來巨痛,疼得一直发颤,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抖,但是,他还是不放弃,小心翼翼,靠近她,与她脸对着脸,不过三公分,让自己能闻到她的味道。

 他了好几口气,把她的气息,牢牢的刻在记忆里。

 几分钟后。

 他又动了动,想吻向她的额。

 正在这时,予问睁开了眼,她镇定自若,退开了几尺,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去拿报告单!”看了一下手表,刚好八点,來不及洗脸,她匆忙就准备起身。

 “不用了,妈去拿过來了。”贺毅平静道。

 母亲和主治医生很,因此,能早半个小时知道结果。

 “怎样?报告结果怎样?”予问的心跳,很快很快。

 “我很好命,一度,良肿瘤!”他笑着宣布。

 VVVVVVV

 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更,是正文最后一更,大结局了。 M.huNh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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