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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8号这一天,s城星河宾馆来一场隆重而又奢华的传统中式婚礼,自星河饭店建立到现在,接待了不少国家领导人和世界顶尖的商界名,举行婚礼,还是头一次,除了之前收到贺家邀请函的宾客,s城报社的记者可以说的上是倾巢出动,这样的大喜事,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大家都希望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另外还有许多慕名来凑热闹的人,要不是有数的保安维持秩序,门口那位置不要说通车,就算是挤进去一个人,也难如登天。

 车抵达星河宾馆时,张贺飞还有其他的宾客都已经在门口张望着脖候着了,贺昱最先从车里下来,看着人山人海的围观人群,笑了笑,从容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人群中的人贺少贺少的尖叫着,还有吹口哨的,多是从北京城赶来的发小,他是在帝都长大的,从小和凌墨那些人住在四合院,虽然这些年搬到了s城,过去的那些伙伴,出国的出国,继承家业的继承家业,娶媳妇的娶媳妇,还有和他一样自个创业的,世界各地都有,小时候调皮捣蛋积累下的情谊不可谓不深厚,这不,一听说贺昱结婚了,一个个又聚在了一起,贺昱看着他们,招了招手,顶戴花翎,红缎加身,那样,像了古代的状元爷。

 锣鼓震天,鞭炮声此起彼伏,贺昱小跑着走到沈佳蓉所在的车座上,直到鞭炮声结束,他才低着身将门打开,已经下车的吕静将牵巾递到他手上,贺昱接过,礼貌而又客气的朝车里边坐着的邓金鹏点了点头,沈佳蓉的母亲早逝,就沈旭桡那样的父亲,今天断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周君兰也已经过世,所以这重责大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邓金鹏身上。

 “佳佳,我把贺昱交给你了,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是好是坏,一定要永永远远的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绝对不能离开,知道了吗?”

 贺昱俯着身,凑到沈佳蓉耳边,四周那样的喧闹,就只有沈佳蓉能听到他说的话,分请求,另外的七分,则是霸道的命令了。

 盖头下的人郑重的点点头,怎么可能离开呢?她现在,要没了他,还如何能活得下去?今生今世,她已经认定了那个叫贺昱的男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从他的身边离开,也不会让他从她的身边离开。

 沈佳蓉拿起了贺昱递过来的牵巾,贺昱手放在她头顶,小心翼翼的让沈佳蓉下了车。

 那些个记者见一对新人都下了车,忙调准焦距,对着新婚夫妇按下了快门,明明鞭炮声都还在响,不过还是能隐隐听到听到那卡擦卡擦的声音。

 “我们进去了。”

 贺昱看着被盖头蒙住脸的沈佳蓉,淡雅的眸,盛了浓浓的喜悦,泛着温柔的将人溺毙的柔光。

 贺昱说完,这才放慢脚步带着她往酒大堂的方向走,而张李芸那些人,已经前边给他们开道去了,原先已经抵达的宾客,笑呵呵的,有条不紊的分成两边,在中间留了一条道。

 沈佳蓉头上戴着凤冠,蒙着红盖头,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她刚在车上的时候,觉得头上的东西沉,一直都是背靠着后边的椅辈坐着的,不过还是昏昏沉沉的,刚下车,听到外边的鞭炮声惊呼声,还有贺昱凑近时,那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居然莫名的清醒了许多,喧闹的声音盖过她混乱的心跳,她还是觉得紧张,心咚咚的,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盖头下,沈佳蓉低头看着脚下的红地毯,还有摇曳的裙摆,那样丽醒目的颜色,还有两边站着的人群,一双双鞋,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牵巾,不知道是不是过激动,有些过用力,掌心正不停的冒汗,另外一边,吕静小心的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段,对已经和贺昱同居了半年的沈佳蓉来说,真的算不得长,过去的那段时间,贺昱牵着她的手,她挽着贺昱的手,走过比这还长的,也参加了一些应酬的场合,可这一次,她却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一步步,那样的慎重,膜拜着心底的信仰,走向了自己期冀已久的幸福。

 会场内,正播放着传统古典的婚乐,耳边依稀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窃笑声和议论声,沈佳蓉知道,她的身边有很多围观的人,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沈佳蓉这样想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步步小心,不肯行差就错一步,她现在也是一样,只是比起她来说,自己不知幸福了多少倍。

 走到大堂入口的时候,贺昱突然停了下来,沈佳蓉也跟着停了下来,宴客厅内,傧相开始主持仪式,隔着人群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后传来的声音有些耳,沈佳蓉很快分辨出来,是艾酒酒家的凌墨,他的声音,就和他平时创造的笑料一样,很有喜剧效果,在这样的里,比起那些节目主持人来说,沈佳蓉觉得是——更

 跨火盆,跨马鞍,沈佳蓉在贺昱和吕静的牵引下,一一按着规矩完成,凌墨略有些调侃的主持让四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沈佳蓉舒了口气,渐渐的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在吕静的搀扶着,开始和贺昱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对拜!”

 沈佳蓉听着凌墨的声音,力克制住自己不要笑场,但还是没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前来的宾客应该是没听到的,不过旁边站着的吕静和贺昱,她就不确定了。

 一切和沈佳蓉之前想的并没有大的出入,和之前看的古代小说情节一样,和很多古装电视剧的情节也一样,她以前看这些的时候,总希望自己能像故事中的女主角那样,找一个弱水千只取一瓢的男人,执之手,与她白到老,而今天,她如愿穿上了嫁衣,戴上了凤冠,嫁给了自己想要嫁给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没想到,这些只会在虚幻世界出现的幸福场景,真的降临到她的身上。

 拜完天地之后,吕静送上了喜杆,贺昱接过,小指抵住杆,这一刻,他自己居然像个头小似的,也变的紧张起来,心砰砰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这种激动的心情,是之前领结婚证的时候不曾有过的,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憧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婚礼,因为这种幸福激动的心情是结婚证给与不了的。

 “请新郎掀盖头。”

 比起贺昱,沈佳蓉也好不到哪里去,垂着脑袋,因为紧张,她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闭着眼睛,屏气凝神,就连呼吸,也变的格外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呼吸。

 掀开盖头,贺昱看着垂着脑袋,脸娇羞的沈佳蓉,原本就激动的心情,此刻更是波涛汹涌。

 盖头被突然掀开,沈佳蓉也跟着抬起头,摇曳的金色苏后,伊人笑颜明媚,内敛典雅,那双看着贺昱的双眸,羞涩浓情,波光潋滟,让人心动,底下传出阵阵的气声,今前来的这些人,虽然之前都参加了不少的婚礼,但那都是西式的,像这样的中式婚礼,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那嫁衣,那凤冠,衬得那容颜明媚,端庄温婉间出的贵气,这是婚纱给予不了的,就因为这一眼,在场的很多未婚男也都生出了将来结婚也要举办传统的中式婚礼这样的想法。

 沈佳蓉缓缓抬眸,她想看贺昱,却又觉得不好意思,这样的心理,对沈佳蓉来说,有些奇怪,他们之间虽然不像有些夫那样,经过长久的马拉松长跑,可彼此也已经很熟悉了,可现在,她却觉得异常的羞涩。

 透过摇曳的金色苏,沈佳蓉看着面前淡雅清贵的男,就算是穿着大红的礼服,戴着略有些夸张的顶戴花翎,却依旧卓尔不凡,尤其是那脸上的笑意,他的欣喜,让她的心里越发的开心起来。

 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眼里,就只有对方,含情脉脉,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拜堂之后,就是敬茶,沈佳蓉这边的亲人就只有邓金鹏一个,而贺昱那边,贺家二老高堂坐着,李芸和贺风扬坐在旁边,沈佳蓉依次给他们敬酒,大家各自说了几句喜庆的话,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动作递给沈佳蓉,之后便是喝杯酒。

 “好,新郎新娘现在已经喝了杯酒了,新郎面对着这么漂亮的新娘,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凌墨站在中间,兴致昂扬,话刚说完,就将手中拿着的话筒对着底下的宾客。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底下的人,相当有默契的说出了凌墨想要的答案。

 “对呀,嫂现在怀着身孕不好扑倒,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扑倒,kiss还是可以的,贺少,是男人,就拿出你的魄力来!”

 沈佳蓉看着底下起哄的人,心里越发的害羞,这要不是大庭广众,她非好好教训凌墨一顿,不过现在,是又羞又急又恼的,可心,却是甜蜜,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她并不觉得讨厌。

 贺昱看着沈佳蓉,在大红的喜袍下,那眼神,当真就和水似的,就像是有在心尖上挠挠似的,沈佳蓉本意是让贺昱出声给她解围,哪想到,贺昱突然低下身,一只手搂着沈佳蓉的,霸道的让她拥入怀中,另外一只手开沈佳蓉挡住脸的苏,眉眼上扬,俯身,直接吻了上去。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佳蓉看着那张被无限放大的俊脸,紧张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似的,随之,微凉的上一热,柔软温热的的贴上她的,带着他缱绻的温柔,还有无尽的宠溺和包容,沈佳蓉瞪大着眼睛,宽大的衣摆下,拳头握的更紧,一个劲的口水,这更方便贺昱与她纠,沈佳蓉傻傻的愣在原地,任由贺昱亲吻,这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自欺欺人,看不到,就当没有。

 “贺少霸气有没有!”

 凌墨对着话筒笑着吼出了声,见贺昱要松手,忙继续道,“别那么快松手啊,很多人都没看到呢,我们大家一起来数数,十,九,八,七…”

 凌墨唯恐天下不,不过贺昱这次倒是没有拂他的面,让大家一次看了个够,数到二的时候,大家拖了好半天才数到一,而贺昱也十分配合,直到大家异口同声的说一,才松开了搂住沈佳蓉的手,人群中响起了阵阵的掌声,呐喊声,口哨声,和海似的,一阵阵的,绵延不绝。

 沈佳蓉刚被贺昱吻的时候,大脑都是空白的,整个人都当机了,因为她以为像贺昱这样稳重的人,应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的,哪想到失算了,直到被贺昱松开,沈佳蓉还有些发懵,着气,澄澈的眸晶亮晶亮的,不过心里实在尴尬害羞的要命,直接将头埋进了贺昱的怀中,其实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的脸再蒙起来。

 “贺害羞了。”

 凌墨这幸灾乐祸的口吻,实在是让沈佳蓉很想他一顿,算了,她现在不和他计较,等将来他和酒酒结婚的时候,那天他也别想好过。

 “底下单身的帅哥美女,有没有,举个手示意一下!”

 凌墨说完,底下前排好一群俊男美女都举起了手。

 “蛮多的嘛,的我压力好大。”

 凌墨手上拿着麦克风,笑着继续道,“大家觉得贺少和贺幸福不幸福?”

 凌墨说完,将话筒转向前来的嘉宾,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幸福”!

 “我相信他们这辈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下边呢,进入我们新添的一个环节,今天,我们最最漂亮最最幸福的新娘会扔捧花,谁要是抢到了,就能接收贺少和贺的好运,很快呢,就会和自己心爱的另一半不如婚姻的殿堂,而且呢,会和我们的贺少贺一样,一辈幸福,大家说好不好?”

 “好!”

 就贺昱的那些发小,有不少成了婚,但是有很多人也都还单着,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些人虽不是每个人都事业有成,但家里的条件个个都是订好的,男人十而立,正是最好的时候,自然应该游戏人间,不过到了这年纪,玩也玩够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比起以前来说,要强烈许多。

 凌墨音落,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将捧花送了上来,沈佳蓉吃了一惊,看着贺昱,见他依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心里了然。

 沈佳蓉接过,看着底下乌的人,好多未婚男女啊,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捧花,只有一束,彻底不够分,她其实自己也有准备的,本来准备等会宴会结束了,去后院公平分给吕静酒酒和悠悠她们的呢,不过那样的话,貌似没什么意思。

 “佳佳,看到我了吗?这边,往这边扔!”

 个不高,站在人群中,举高着自己的手,人虽然多,而且因为要抢捧花,秩序也的,不过对来说却没丝毫的影响,就她那位置,并不是很抢眼,但是就她一左一右护着她的两个男人,这要看不到的话,那才怪了,旁边女人看着她的眼神,简直都冒火了,沈佳蓉看着迟御,依旧是一身深的中山装,和席慕琛站在一块,居然丝毫不会逊,不过他今天会来参加她和贺昱的婚礼,沈佳蓉多少有些意外,他与他们之间并没有集,大概是因为吧。

 艾酒酒站在左侧靠前的位置,双手环,刚才一会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围在她身边了,一个劲的搭讪。

 “下边说的话仅属于个人观点,黑,二狗,吃雄心豹胆了你们,敢调戏你墨大爷的女人!”

 “墨,都让你别这样叫我了!”

 被点名的两个人转过头,不的看着凌墨,异口同声道。

 凌墨手指着艾酒酒身边站着的两年轻男人,“黑,二狗,你们是吃了雄心豹胆了是吧,那是你墨大爷的女人,你们嫂,还不给我滚远点!”

 凌天泽看着自己在婚礼上犯浑的孙,差点没冲上去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下来,被贺飞张几个人拦住,“你让他,今天昱儿大婚,大家开心就好!”

 “佳佳,我已经十了,再不结婚生孩,我家老爷都得急疯了,记得扔给我!”

 凌墨边说边拿着话筒往下边跑,一双眼睛就盯着沈佳蓉手上的捧花了,他现在做梦想着的都是和艾酒酒的婚事,可惜求婚近次,到现在均以失败告终。

 “你们这些个小兔崽,谁都不许和爷抢!”

 凌墨跑到艾酒酒身边,双手撑着膝盖,完全就是一蓄势待发的模样。

 “黑墨水,明明是我先说的,你一大男人好意思和我一弱女抢吗?大猪,迟大哥,给我上!”

 席慕琛和迟御见往凌墨的方向冲,两个人在旁边护着,沈佳蓉看了吕静一眼,见她根本就没有抢的意思,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和韩以风的事情就像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长跑,她要抢到捧花,短期内结婚,那人绝对不可能是韩以风,那这样,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不过悠悠和酒酒两个人,她还真不知道给谁好?现在他们在一起,就看运气了。

 “黑墨水,不许和我抢,知道了吗?”

 睁大着眼睛瞪着凌墨,仿佛和她的竞争对手就只有凌墨一个人似的。

 “公平竞争,那东西落谁手上就是谁的。”

 他要让席老大别和他抢,就这可能,他还是别开口吧。

 “准备好了吗?我扔了啊,接好啊!”

 沈佳蓉观察了下和凌墨的基本方位,就这两个人来说,她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偏颇,而其他的人见沈佳蓉看着那边,心里也都有数,一个个往那边挤。

 “别往这边挤!我快被扁了!”

 看着那些突然挤过来的人,有种怒吼尖叫的冲动。

 “一二——!”

 沈佳蓉背对着后边,自己数到的时候,直接将捧花扔向了凌墨和那边。

 就凌墨和这两个人的争斗来说,凌墨明显处于弱势,他那不是二比,而是一比,身手好的艾酒酒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双手环,就像个局外人似的,根本就没有入局的想法,虽然她对凌墨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出了让步,但是现在,结婚和孩问题依旧是两个人纠结矛盾的焦点,所以说,她现在怎么可能去帮凌墨抢什么可以预示着很快结婚的捧花呢?

 凌墨看着那捧花朝抛物线的方向朝自己飞出来之后,整个就和飞人似的扑上去,站在右手边的席慕琛刚好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像是早就预料好了似的,凌墨刚起飞,刚张开双手,还没飞出去,上被人用力一拽,凌墨愣住,回头看着若无其事的席慕琛,继续往前冲,但是被制住的他根本就动弹不得,这要是别人,他一定会找到刚自己拿着的话筒,然后对着他的脸扔过去,但是席慕琛,他表示不敢。

 他真没料到,整天冷着个脸,万年表情都不会变的席老大居然会帮做这样幼稚的事情,其实呢,这要以前在校,他也不会这样吃惊,但是抛弃了他七年好不好,而且呢,迟御也在场,他不生气吗?一系列的想法之后,凌墨在心底嚎着的是,他的捧花!

 沈佳蓉扔过去的捧花,距离站在一起的凌墨和是最近的,个矮,又瘦,就算是跳起来也比不上别人,迟御担心她会出状况,一直都小心的看着,她的手本来都够到东西了,突然有人用力撞了她一下,尖叫了一声,迟御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转个了圈,他个高,到了另一边,和这些人相比,他绝对是个练家,对着刚才撞的男人绅士的撞了撞,人群中变有人传出了吃痛的嚎叫声,迟御看着捧花,手一伸,直接就够到了。

 所以最后,花落在了迟御手中,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握着悠悠的手,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两个一起得到那束捧花。

 沈佳蓉站在台上,这样的场面,和她想象的,出入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要说沈佳蓉,凌墨也愣住了,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快被捏碎了,凌墨转过身,刚好对上席慕琛那杀人似的眼神,这能怪他吗?他要不拦着,那花就落他手上了。

 “给你。”

 迟御想也不想,将手中的捧花递给,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他都会不顾一切代价的替她实现,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意识,让他深恶痛绝的意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掌声,还有吹口哨的声音,还有人上前祝福迟御和。

 “那个,那个——”

 眼神躲闪,感觉后背的一大片像是被冰块冻住似的。

 “席老大,别生气啊,只是好玩而已,那捧花也不能说明什么。”

 凌墨低声解释道,不过接他的却是席慕琛越来越黑的脸,凌墨在心中叫苦,席慕琛什么事情都能忍,你就拿刀他,他眉头未必会皱一下,但和迟御,那两个人七年前捅的那一刀,伤的深,到现在他都还没康复呢。

 “给我好了,我送给酒酒。”

 凌墨见席慕琛送了手,立马飞奔过去,抢似的夺过迟御手中的捧花,在发愣的面前晃了晃,“都说让你别和我抢了。”

 他年轻有力的,差点就捏碎了。

 看着迟御依旧温和的笑容,是包容,干笑了两声,猛地回头,狠狠的瞪了凌墨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佳蓉见花落凌墨之手,松了口气,四处张望了一眼,不期然的扫到客厅角落的熟悉身影——方明辉,他的手上端着红酒,一口一口的,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了似的,一副愁苦的表情,是纠结,有些怨恨的看向的方向,沈佳蓉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是个为情所困的人。

 凌墨上台,边走边朝着艾酒酒的方向挥着自己绝对是半途截来的捧花,激动的发表着自己的感谢词,好半天,直到贺昱示意,才将手上的麦克风递给他。

 贺昱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沈佳蓉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走到了中间。

 沈佳蓉任由贺昱握着,追随着他的脚步,刚在车上的时候,她心里一直想着的是,等到拜堂结束了,她马上就要回房间换衣服,尤其是头上这凤冠必须地尽早摘下来,可现在,她却忘记了头上沉重的负担,原来,当一个人幸福到致的时候,会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感受这份幸福,忘记其他所有的一切。

 沈佳蓉正想的入神,耳畔忽然传来贺昱清俊儒雅的说话声,“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晚上好,非常感谢大家在忙之中空参加我和佳佳的婚礼——”

 贺昱还在说着自己的新郎致辞,原本站在一旁的吕静则走到一个他可以看到的位置,挥着手中的信封,十分着急的提醒。

 贺昱说完感谢词之后,如吕静所愿,从衣服的口袋内取出她下去给他的信封,场下其他的人看着他的这一动作,心提到嗓眼,都有些好奇那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呢,是我今天娶贺时,意外收到的礼物,在这里呢,我要感谢一下我的好朋友。”

 场上的灯光随着贺昱手指的方向,打在了吕静身上。

 “这里边呢,是我好友对我的要求,也是呢,我对我的承诺。”

 贺昱说这些话的时候,看着沈佳蓉,相当的诚挚,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觉得我的朋友也是很了解我的,这上边写的完全就是我的心声。”他笑了笑,清俊的模样,没有以往的疏远,看着让人觉得十分亲近。

 “贺在与半人婚前付出了很多,为了我这颗小树苗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整片森林,愿意给我机会,接受本人独一无二的呵护,为了将自己培养成二十四孝全能老公,我贺昱,特在此立此宣言——”

 “总的来说,就是结婚之后,money全,家务全包,一切以老婆的话为最高宗旨,不对老婆耍酷,不让老婆吃醋,吵架要先让步,老婆揍我停住。”

 贺昱的记忆力很好,才一遍,基本就已经背了下来,所以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对着纸张念的,而是背出来的,一本正经的,可底下的人却爆出了笑声,大概,这些话和贺昱平里的形象,真的十分不相符合。

 贺昱刚说完顿了顿,沈佳蓉掰过他手上的麦克风说道,“饭我来做好了,至于其他家务,你看着办好了。”

 沈佳蓉和贺昱刚说完,人群中又爆出了阵阵的欢笑。

 “我以前结婚怎么没这些?”

 李芸看着上边相亲相爱的一对新人,有些不的看了贺风扬一眼,而贺飞张和他们的那些同志已经笑出了声,一个个开心的议论着。

 “第一,一辈只爱老婆一个人,不做任何对不起老婆的事,未经老婆允许,绝不与老婆或家人以外的其它女有过分及不必要的亲昵举动,不得有密切来往。”是否必要“、”过份“或”亲昵“的定义全由老婆介定。”

 沈佳蓉抿着,微微晃了晃脑袋,方才被贺昱拨到耳边的朱垂了下来,挡住了如朝霞般红的脸,这确实是吕静会干的事情,只是贺先生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这么说呢。

 “第二,不和老婆吵架,不解释,不推卸,不赌气,不还嘴,老婆打要忍着,骂要听着,不管谁对谁错,坚决秉持你出气我哄,如果还不出气我可以做你的撒气桶的原则,而且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她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就算是宠老婆,不过事情的是非对错还是要分清楚的嘛。

 “第,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与保持联络。”

 “第四,就算今后有了宝宝,绝对保证疼爱老婆比疼爱孩多,永远觉得老婆最美。”

 “第五,因老婆工作或个人生活爱好发展所需的正常异来往不得有任何疑义及意见。”

 …。

 “第十二,每个星期至少陪老婆吃四次晚饭,每个节日都要送礼物,就算再忙,每年生日必须陪老婆一起过。”

 沈佳蓉静静的听着,心里有多的感动,吕静写的这些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过分,甚至会觉得无理取闹,但是每一条,真真的都是站在她的出发点,切实为她考虑的,尤其是每年生日,她真的希望,贺昱能陪她一起过,每年的那天,她真的很孤单,也很害怕。

 “此外本人保证以健康的身体状况与活力,对老婆不离不弃,不管其安康与否、贫富与否,都将全心全意的照顾爱护老婆至终老,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

 贺昱说完,将手横放在口,拉着沈佳蓉,向底下的宾客躬了躬身,在热烈的鼓掌声和叫好声中,贺昱牵着沈佳蓉的手,走到了台下,台上开始节目表演。

 从会场出来,就是个石拱桥,过了石拱桥向前走两米,是另外一处单独的院落。

 星河宾馆的楼层虽然低,但是却有好几十栋,沈佳蓉和贺昱的婚房是一套单独的别墅,因为是中式婚礼,所以总统套房是仿古的设计,,就和古代王公贵族的住房似的,至于宾馆内的园林,虽大部分是江南的小桥水,不过有几个园的建筑却气势恢宏,颇具皇家气派,如果是国家的领导人,一般都会住在皇家设计式的别院。

 贺昱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从石拱桥上走过,虽然距离设宴的地方就只有几米,但是这里的隔音效果似乎很好,刚出了会场,四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沈佳蓉脚踩千层底绣花鞋,略长的裙摆在地上摇曳,她任由贺昱牵着自己的手,看着他因为自己放慢脚步,石拱桥下,是碧绿清澈的湖水,这个季节,松柏的叶还没有落光,在微微波动的湖水中,轻轻摇曳着。

 “贺先生。”

 沈佳蓉顿住脚步,将细长的开,走到贺昱跟前,微抿着,看着贺昱。

 贺昱将牵着沈佳蓉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搂在怀中,柔柔的看着她,俊彦的脸上,扬起清浅的笑意,“怎么了?”

 沈佳蓉扯了扯贺昱,指着湖面,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这个季节,已经完全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围的灯光却亮了起来,在湖面上投下星星点点的波光,而沈佳蓉和贺昱两个人的身影则在这片波光中,轻轻摇曳。

 “有没有觉得我们很相配?”

 沈佳蓉指着水光倒影中的两个人,扭头看着贺昱,像个小孩似的笑出了声。

 “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贺昱托着沈佳蓉的下巴,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

 “老公啊。”

 沈佳蓉还没开口说事,安静的夜里,忽然传来咕咕的笑声,沈佳蓉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肚,看着贺昱,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我饿了。”

 早上刚起就被推去化妆间了,根本就没怎么吃,中午的话,悠悠虽然端了饭菜上去,但是她根本就没吃几口,头上还顶着这么沉的东西,她真的快饿死了,刚出会场的时候,她肚一直在叫,刚会场热闹,她心觉得好的,因为不用担心别人听到她肚叫,不然的话,真丢人败兴了。

 “还有头上这个,好重,的我脑袋疼。”

 沈佳蓉手指着头上的凤冠,另外一只手握着贺昱的笑,眯着眼睛,眼皮上翻,像个小孩似的足的笑出了声。

 贺昱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看的贺昱心动,不由想到刚才的那个吻,心念微动,低着身,直接吻上了沈佳蓉的嘴角,沈佳蓉愣住,伸手将贺昱推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看着四周,就好像做错事怕被发现的小孩。

 “有人。”

 沈佳蓉开始只是轻轻的推,贺昱不松手,沈佳蓉的心悬着,唯恐被人发现,这简直比刚才大庭广众亲吻还尴尬了,刚要用力,手被贺昱捉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什么事,就跌入了贺昱的怀中,然后整个人被横空抱了起来,沈佳蓉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了贺昱的颈项,贺昱看着她这模样,笑的越发开心,凑到她耳边道,“房间里有吃的,等会为夫亲自伺候夫人更衣。”

 房间里,刚上锅的饭菜是没有的,不过贺昱担心沈佳蓉繁琐的程序之后肚会饿,所以特别给她准备了糕点还有牛,沈佳蓉确实是饿了,刚进了房间,头上的东西也没摘,不怎么爱吃甜的她直接就吃了块蛋糕,贺昱看她坐在桌上吃的津津有味的,嘴角上扬,转身给她泡了杯牛

 “贺昱,这个。”

 贺昱将牛放在桌上,走到沈佳蓉的身后开始给沈佳蓉取头上的凤冠。

 “老婆,你的吃相和你端庄温婉的形象,实在是有些不相符。”

 “我刚和你结婚你就嫌弃我了,贺昱,你忘记你刚在婚礼上是怎么说的了,老婆无论什么样,那必须都是最漂亮的。”

 凤冠取下来了,沈佳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她扭了扭脑袋,转过身,仰头看着贺昱,那模样,叫一个理直气壮。

 贺昱低着身,用指尖抹去她嘴角残留着的油,然后放到自己的边,伸出舌头,掉了指尖的油。

 沈佳蓉瞪大眼睛看着贺昱,口水,脸蹭的一下瞬间爆红,贺昱看着她这个样,心里越发欢喜,嘴角上扬,那淡雅清澈的眸,在沈佳蓉看来,怎么都是不怀好意的,她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回过神之后,很快转了个身,将自己的背影对着贺昱,一颗心却没骨气的跳的飞快,刚刚那样的贺昱,实在是恶了。

 “现在还觉得我嫌弃你吗?”

 贺昱轻笑了一声,手抚上了沈佳蓉的颈项,沈佳蓉一愣,浑身的肌都是紧绷着的。

 “放松点。”

 贺昱将她的领打开,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给沈佳蓉捏脖。

 “脖是不是很酸?这样会不会好点?”

 沈佳蓉脸红的和番茄似的,不好意思说话,也没出声,端过一旁的温牛,放在嘴角,心不在焉的喝着,通红的脸上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甜蜜笑意。

 很酸很痛,一天下来,真的很累,但现在,却觉得浑身充了力量,直到杯的牛喝完,沈佳蓉才呆呆的回过神,她抬头看着四周,感觉,四周那样的安静,感觉,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虚幻的,而她,仿若在童话世界构筑的梦中,像灰姑娘一样的她,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白马王。

 她,终于嫁给了自己想要嫁给的男人。

 沈佳蓉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握住了贺昱的手,转过身,脸上晕染着的红霞已经一点点退了过去灯光下,那双澄澈的眼睛,水雾蒙蒙的,沈佳蓉突然从坐着的椅上站了起来,牢牢的拥住了贺昱,“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只要贺昱那个男人不离,我定不弃。”

 贺昱怜惜的抚着沈佳蓉的脑袋,“夫人,速速让小的伺候您更衣,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沈佳蓉推开贺昱,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贺昱,灯光下,晶亮的大眼越来越明媚,素净的脸上,绽放出了人的花。

 六点二十分,婚宴准时开席。

 沈佳蓉刚挽着贺昱的手出现在会场,不少宾客就开始欢呼尖叫,沈佳蓉深了口气,挽着贺昱的手的手微微收紧,贺昱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沈佳蓉搭在他手腕上的手,看了她一眼,牢牢握住,“别紧张!”

 沈佳蓉点点头,“嗯”着应了一声,低头,将深的气吐出去,再抬头时,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的注目礼,经历了这么多,这样的排场,她还是能顶的住的。

 “佳佳,昱儿,你们来了!”

 沈佳蓉和贺昱刚进来没多久,张就看到了,从椅上站了起来,嘴角都咧到耳后去了。

 沈佳蓉现在怀着身孕,那些紧身的衣服自然是穿不下了,再加上她怕冷,所以贺昱给她准备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外套,斗篷的话,凌墨是瑰的狐狸,衣服的话很保暖,沈佳蓉穿这衣服,刚在外边走都觉得不怎么了呢个,下边是黑色的皮肤,是贴腿的,不过部的位置,是松紧带,而且比均码要大上好几号,应该是找人定做的,沈佳蓉穿着还蛮舒服的。

 沈佳蓉怀孕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天睡眠时间充足,还是天天吃水果,皮肤比以前还好,白的,水灵灵的,配上那红色的小外套,盘着的头发微卷,披了下来,笑起来的时候,很是明,十分动人,而贺昱则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一红一黑的两道身影,手挽着走,郎才女貌的一对,宾客的赞美声不绝。

 沈佳蓉走到主桌,对着大家礼貌的点了点头,座上的,上次张过生日也来过,她差不多都认识了,不过今天他们都穿着军装,一桌,几乎是清一的绿色,虽然个个鬓发已经发白,不过看起来精神矍铄,英姿威武,浑身上下透着军人的威严,尤其是肩上的那些星星和杠杠,都提示着他们不凡的身份,比起那些奢华的摆设来说,这一桌的人,更能撑场面。

 “我们佳佳今天可真漂亮,来,和昱儿过去坐。”

 主座的位置都坐了,就留了两个上位,沈佳蓉看着,向后看着贺昱,犹豫着不敢坐过去,在座的,都是她和贺昱的长辈,那位置,她怎么好意思?

 “爷爷,邓爷爷,那两位置,您们两个坐吧。”

 沈佳蓉说完,给贺昱递了个眼色,贺昱会心的笑了笑,看着贺风扬,“爸,那位置怎么能我和佳佳坐呢?这段时间邓爷爷为了我和佳佳的婚事辛苦了,您应该上座才是,还有爷爷,您可是一家之主,没有您,哪来的我啊。”

 沈佳蓉点头附和道,“爷爷,您们都是我长辈呢,坐那位置我肯定不自在,吃不下饭的。”

 “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今天是你和佳佳的婚礼,天大地大,你们今天最大,佳佳怀着孩,累一天了,昱儿,你快扶她坐下!难道还要我们亲自过去请你们不成!”

 贺昱抿,回头看着沈佳蓉,挑了挑眉,沈佳蓉知道推辞不了,走到贺昱身边,挽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坐下。

 坐下之后,自是少不了一阵寒暄,而那些老的,对贺昱这后辈,是毫不客气的灌酒。

 “昱儿先敬大家一杯,谢谢各位爷爷伯伯忙中出时间来参加我和佳佳的婚礼。”

 贺昱起身,手上端着酒杯,沈佳蓉也跟着站起来,端起了放在跟前的杯,不过和在座的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杯里是果汁。

 “昱儿,就那么一小杯,你要敬我们全桌,你小不厚道了。”

 最先起哄的是凌墨的爷爷凌天泽,看着贺昱娶着这么个温婉的小女人,对方还是丝国际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他心里那个羡慕啊。

 因为贺昱之前滴水不进,过分的洁身自好,他还和贺飞打赌了,谁大孙要先结婚娶媳妇,输的那人必须得准备一大红包,而且呢,今后见面,还得叫另外一人老大哥。

 要说贺飞和凌天泽这两天,两老头以前住同一大院,什么事情都喜欢拿来比,还非得较个输赢,贺飞和凌天泽两个人同龄,还是同月出生的,贺飞就比凌天泽早那么两天,按说,凌天泽该叫贺飞大哥,但他就是不服气,为什么,因为他看起来比贺飞老,现在他输了,虽然他心里还是不乐意叫贺飞一声大哥的,不过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所以拿贺昱那么小小的出下气,也在情理之中。

 “是呀,你说你娶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娇,还娶一得两的,你媳妇喝的还是果汁,这像话吗?”

 “佳佳,今天是你和贺少大喜的,就是要不醉不归才行。”

 吴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豪,康乐养老院的人,她和方燕是坐在主座的。

 “吴。”

 沈佳蓉略有些不的娇嗔了一声。

 “佳佳,你撒娇也没用,上次生日,我们大家饶了你一马,就是想着你和贺少大喜的,让你陪我们多喝几杯的,没想到你们的动作这么快,居然就怀上了,你不能喝,贺少怎么也得多喝几杯。”

 就沈佳蓉的酒量,就算是没怀孕,那也不能喝几杯,不过到时候肯定避免不了,但是就她那酒量和酒,沈佳蓉真的庆幸,还好自己怀孕了,不然的话,肯定得丢人。

 “那你们说怎么办?”

 贺昱表现的十分泰然。

 “令狐冲。”

 话刚说完,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将用小玻璃壶装着的酒送到贺昱跟前,沈佳蓉目测,那至少得有一两呢,有一就有二,照这么喝下去,贺昱非得醉不可,关于这一点,沈佳蓉觉得自己搞不懂的,为什么在这种场合,大家总喜欢用酒来分胜负,自己喝的分不清南北,还让别人也难受,这酒桌化,她是一点也不喜欢。

 “贺先生酒量不好呢,一口气喝这么多,会醉的。”

 对沈佳蓉这种一杯倒的人来说,这个量,绝对是恐怖的。

 “侄媳妇,你放心吧,昱儿的酒量好着呢,十个这么多,他都不会倒。”

 “我说老凌同志,你这是不是公报私仇啊,今天可是我孙和孙媳妇的新婚夜,别把他灌醉了啊。”

 贺飞咳嗽了几声,脸的笑容,就算是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乐呵,实在是没有任何警告作用啊。

 “这酒,能代喝吗?”

 沈佳蓉手指着贺昱跟前那令狐冲的小玻璃杯,看着对边的几个人问道。

 “你怀着身孕,可不能喝酒。”

 外头都传贺少宠自己的老婆,他们这些人都在外地,很少上网,也不曾关注这个圈的花边新闻,所以并不怎么清楚,不过就贺昱做的那些保证,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夫间在婚礼上准备的小节目,毕竟男人的承诺,在喜欢你的时候那是君一言快马一鞭,这要是感情变了质,那就一不名,但贺昱不是那种人,他是个重信诺的人,说一诺千金也不为过的,他从不轻易承诺人,一旦承诺了,就会做到,这要是沈佳蓉没怀孕,他们一个个今天就不灌贺昱,而是给佳佳灌酒,让他着急心疼了。

 “我能找人帮忙吗?结婚的时候,不都有好朋友挡酒的吗?”

 沈佳蓉眨了眨眼睛,那叫一个无辜天真。

 本来呢,如果是西式婚礼,是有伴郎可以替新郎顶酒的,但中式婚礼是没有的,不过这情况特殊,自然是可以商榷的,她不知道贺昱酒量怎么样,可要这么喝,就晚上这,海量都得醉,沈佳蓉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失策,她应该准备掺了水的假酒才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我是两个人,贺先生是一个人。”

 沈佳蓉把她肚里的那个一起加上,按照人头,将小壶中的酒分成份,要说份,那还是不平均的,贺昱的酒杯就只有一丁点酒,大部分的酒都还在小壶里边,被她放到了自己这一边。

 “好了,你等等,我去找帮手。”

 沈佳蓉说完,站了起来,看着旁边桌的艾酒酒叫了声,艾酒酒听到沈佳蓉叫她,转过身,见沈佳蓉对她不停的招手,走了过去,艾酒酒过去了,凌墨那自然是当机立断的跟着了。

 “酒酒,这个能不能麻烦你?我现在不能喝酒。”

 沈佳蓉指着跟前的小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佳佳,你不能喝不会让贺少给你喝啊,他——”

 凌墨话还没说完,艾酒酒走到沈佳蓉跟前,直接端起了沈佳蓉跟前的酒杯,沈佳蓉站着不动,艾酒酒那酒杯刚送到边,突然被一旁站着的凌墨抢了过来,凌墨的动作快,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将玻璃壶放在桌上,愤愤的瞪着沈佳蓉,见沈佳蓉对着他一个劲的乐呵,扭过头,将艾酒酒搂在怀中。

 “墨,你新女朋友啊?”

 韩天林手指着艾酒酒,笑着问道。

 “什么女朋友,我老婆呢?漂亮吧!”

 凌墨挑了挑眉,那样,叫一个得瑟。

 “老凌,我看你孙这回是玩真的了。”

 贺飞看着拥着艾酒酒的凌墨,扭头看着凌天泽道。

 “你个臭小!”

 凌天泽手上拿着筷,愤愤的从凳上站了起来,这要不是有堂的宾客,他手上的筷就朝着凌墨飞出去了。

 “好了,这么多长辈都在呢,我老婆也在呢,你孙面不多,你给我留着点。”

 凌墨的手搭在艾酒酒的肩上,嬉皮笑脸的,在凌家,凌天泽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他的那些儿孙都怕他,可在凌墨跟前,他就是一纸老虎,每次手举的再高,到最后都是轻轻落下。

 凌天泽心里也是不服气,他打赌输给贺飞就算了,哪想到自己给贺昱下套,最后却把自己孙套进去了,他看了艾酒酒一眼,目光尖锐,就和刀似的,这女孩,他不是不喜欢,只是摸不透,他担心自己的孙掌控不了,而且,既然和墨都在一起了,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要好的姐妹,艾酒酒,长的漂亮吧。”

 沈佳蓉站了起来,绕过凳,挽着艾酒酒的手。

 “酒酒不但长的漂亮,而且还很能干,做事干脆利落,而且身手也好,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呢。”

 沈佳蓉的话说完,在场的那些元帅级的长辈,有些人欣喜,有些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沈佳蓉无所谓,反正她这些只是说给凌天泽听,或许别人要的只是能出入厅堂的贤内助,但如果像贺昱和她说的那样,凌天泽的要求可不止这些。

 “酒酒性格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那边,见艾酒酒凌墨过来这么久还没过去,从另外一桌走了过来,刚好听到沈佳蓉在夸赞艾酒酒,忙附和道,“对呀,酒酒不但好看,而且还很聪明,没什么事情她不会的,黑墨水能遇上酒酒这样的女人,是几辈的福气。”

 过来的时候手上端着酒杯,她一只手端着酒杯,另外一只手牵着小猪,笑着走到张贺飞身边,“爷爷,我敬你们一杯,还有邓爷爷,我祝你们每天都这么开心啊。”

 和沈佳蓉一样,喝的都是饮料,叶僮喝的则是汽水。

 “小猪今天可真帅,来,和爷爷一起坐。”

 叶僮今天穿的是一套银色的小西装,脖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配上那张酷酷的笑脸,就像从漫画走出来的冰山王,张笑着,让人在她和贺飞的位置中间加了张小凳。

 “叶小姐,您怎么会在这?”

 秦栋看到,从椅上站了起来。

 “刚刚和您坐在一起的是迟公吗?”

 刚喝完酒,就看到有人叫她,也不答应,心虚的背过身,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老秦,那个人是谁啊?”

 听她一口一个您的,还真是不习惯。

 秦栋看着的背影,眼睛闪了闪,重新坐了下来,“可能是我认错了。”

 认错,一次认错就算了,怎么可能连续认错好几次。

 “老张,这谁家的孩,真好看。”

 “谁家的,我家的啊,这小,早的很,天天冲佳佳的肚,左一口老婆右一口老婆的。”

 张乐呵呵的,边说边问叶僮想吃什么。

 “昱儿,你和佳佳去别桌敬酒,墨,你帮着点,过不了多久,就该轮到你了。”

 张看着凌墨,最后那句话,说的凌墨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沈佳蓉和贺昱起身刚离开,在贺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贺昱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小东西,那你去吧,让墨陪你,他知道酒在哪里。”

 沈佳蓉松开贺昱的手,叫上了吕静,两人先离开,贺昱吩咐了凌墨几句,凌墨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我说佳佳,你真的是吃了撑的,没事瞎心,贺少的酒量好着呢,再说了,不还有我和席老大给他当挡箭牌吗?”

 凌墨站在一旁,看着一旁的沈佳蓉将凉掉的开水倒入酒瓶,最会灌酒的不是那些元帅司令,而是那些穿同一条开裆长大的哥们,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从懂事开始,就开始去酒窖偷酒喝,这注水的,能骗过他们吗?而且这一招,已经有先烈用过了,第一个用的是天才,第二个,那是会被发现的——蠢材。

 “好了,差不多了。”

 沈佳蓉笑着将注水的壶酒递给凌墨,“你可以进差了。”

 “一个个都把我当奴隶使。”

 凌墨苦着脸,不了抱怨了一句,却还是乖乖的接过了沈佳蓉手上的酒壶。

 “说什么呢?”

 沈佳蓉举高着手,一副人的架势,晚上的事情还没和他算账呢。

 “我给报酬了好不好?不然的话,你以为酒酒这次会和你去见凌爷爷啊,再不,今后你和酒酒的事情,我可就袖手旁观了啊。”

 凌墨听沈佳蓉这样说,立马赔笑脸,“别介,我马上进去,放心,就算是我把自己灌醉了,也不会让贺少被他们灌醉的,我进去了。”

 凌墨说完,拿着东西就进去了。

 “佳佳,我们也进去吧。”

 沈佳蓉扭了扭自己的手臂和脑袋,握着吕静的手,“今天辛苦我家吕静了,明天有惊喜,你先进去吧,我上个洗手间。”

 她本来想透透气,不过她一个新娘,就让新郎一个人敬酒,不好。

 “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上洗手间还用陪啊,我马上就进去。”

 沈佳蓉笑着松开吕静的手,刚才在里边她就想去洗手间,拜完天地回去,她就光顾着吃东西换衣服了,因为时间比较紧,也没来得及去洗手间,还喝了一大杯牛,肚难受死了,必须得上洗手间一趟。

 “贺少,嫂呢?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就算是以茶代酒,怎么也得敬我们几杯啊。”

 “刚才嫂戴着凤冠我们都没看清呢,总得让我们这些兄弟瞧瞧吧,不然的话,将来走在上认不出人来,擦身错过了,我非得扇自己几巴掌。”

 酒桌上,贺昱的那些朋友闹着要见沈佳蓉。

 “你们急什么,急线啊?人都在呢,还会跑了不成!”

 “我说墨,你够意思啊,不知情的还以为今天你结婚呢?”

 有人指着凌墨,拿他开涮。

 凌墨抡着自己的酒瓶,像个醉汉似的晃了一圈,那些人纷纷躲开,凌墨乐呵的笑出了声,这么多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有这机会,兄弟见面,兴致都高。

 今天确实不是凌墨结婚,不过他要表现好了,佳佳能从旁帮忙,他的大婚计划才能进一步啊,艾酒酒那小妖,他说什么,她总喜欢和他唱反调,要说这中间最好的协调人,那非沈佳蓉莫属了,凌墨就不明白了,按说,佳佳不小妖的情敌呢,化干戈为玉帛已经很难得了,但是酒酒居然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处处帮着她,实在是不可思议了,所以,从今往后,他最应该巴结的不是贺昱,而是他老婆——沈佳蓉,因为,把沈佳蓉哄开心了,贺昱绝对不会不开心,而且艾酒酒那边,也有他的好处。

 “这么多年了,我们难得聚一起,这次在这边多玩几天。”

 贺昱举着手中的酒杯,在一群人当中,他淡雅的气质,就像是睥睨群臣的王者。

 “贺少都开口了,我们哪里敢不从,我们这次来s城,就准备多玩几天再离开的,吃住什么的,你可不能对兄弟们吝啬。”

 “听说嫂手艺不错,不知道哥几个有没有口服?”

 “她现在怀着身孕,下厨不方便,墨的厨艺不错,你们可以尝尝。”

 其余的人闻言,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要知道莫大爷喝酒泡女人还成,不过家务事,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货,完全是一窍不通。

 “怎么?不相信?你墨大爷现在是上得了厅堂,入的了厨房的绝世好男人,过几天去我家,爷亲自下厨给你们烧几个拿手菜,小心别把舌头咬了。”

 凌墨膛,那样叫一个得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自信的,分的事实,能夸大了十分,而且那样看起来旁人还不回怀疑。

 “为了那个绝世大美人?话说你这小桃花运也好了吧,那可是尤物啊,告诉下,怎么骗到手的?”

 “你们这些个小崽,别起坏心啊,我告诉你们,那可是你墨爷爷的女人,将来和佳佳一样,都得管叫嫂,知道了吗?谁敢打她主意,你墨爷爷找他拼命!”

 凌墨抡起拳头,桌上的一众人看他这认真的模样,彼此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刚见的时候确实是有那心思,就那样的美人,那段,那长相,还有那勾魂的眼睛——是男人都有那想法,不过朋友不可欺,而且凌墨这人,他们心知,少惹为妙。

 这边大家着,贺昱十分豪的陪着喝了不少兑水的酒,转过身,见沈佳蓉还没回来,拉着凌墨问道,“佳佳呢?怎么还没回来?”

 凌墨见贺昱这样问,四周看了一眼,到处都没沈佳蓉的身影,不过吕静,已经回来了。

 吕静坐在桌上,也有些忐忑不安,佳佳上洗手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这边大家都等着呢,她是个懂事的人,不可能会呆那么久,吕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四处张望着,刚好看到凌墨和贺昱往这边看。

 “吕静,佳佳上洗手间怎么还不会来?”

 韩以风看着吕静问道,刚贺昱那桌敬酒朝着要见新娘的话,他坐在这边都能听得到,都大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看到人呢?

 “我去看看。”

 吕静推开椅,从桌上站了起来,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吕静去洗手间找了一圈,可能的地方都找了,还有他们给酒注水的地方,也去看了,就是没看到人,吕静心慌了,到会场的时候,贺昱还在敬酒,吕静深呼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因为担忧而紊乱的心跳,凌墨看到吕静,觉得她样有些不对劲,走过去问了问,吕静将情况告诉了他。

 “到处都找过了吗?”

 吕静点点头,“洗手间都找过了,还有刚刚我们离开的地方,我也找过了,就是没看到人,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这要是,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可以说是不懂事贪玩,但沈佳蓉可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你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别让别人知道。”

 会场内,有不少受邀而来的记者,这宴会还没结束呢,这新娘要是掉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到时候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报道呢。

 凌墨说完,拍了拍吕静的肩膀,走到贺昱跟前,刚凌墨离开的时候,贺昱就发现了,刚刚虽然在敬酒,不过看吕静那样,心知肯定是出事了,不过这时候,他断然是不能出马脚,了分寸了。

 “大家吃好喝好啊,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贺昱说完,端着酒杯,就和凌墨出去了。

 “什么?”

 贺昱看着凌墨,眉峰挑了挑,惊呼出声,他瞥了眼四周,见四下没人,拉着凌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你说什么?佳佳不见了?好端端的,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不见,四下都找过了吗?”

 贺昱刻意低声音,淡雅的眸,原本的喜悦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刚刚他在里边等了那么久,见佳佳没来,就觉得不对劲,虽然目前来说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出了事,不过贺昱心底却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吕静都说找了,没看到,我带人去找找。”

 凌墨看着贺昱紧锁的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

 “不行,不能你去找,晚上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要是突然离开,那些记者都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发现的,还有我爷爷我爸爸他们。”

 这一个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的,一点点风吹草动,肯定都能察觉出来,佳佳这么久都没回去,爷爷他们肯定起疑了。

 “让——”贺昱刚说让席慕琛去,他的话突然被打断,“我去找。”

 贺昱闻声,抬头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韩以风,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先进去,找个借口,安抚好那些人的情绪,至于找佳佳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韩以风是什么人,他和佳佳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对吕静也十分的了解,佳佳消失了那么久,而吕静又是那样的反应,他怎么可能不起疑,所以贺昱和凌墨出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一块出来了,没想到真出事了。

 “韩以风,谢谢你。”

 贺昱盯着韩以风,半天,诚挚的道出了这六个字。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佳佳。

 新娘新婚当天消失,肯定会有各种对她不利的报道和猜测,他不想她受到伤害。

 “你们先进去吧。”

 贺昱看了凌墨一眼,从韩以风的身边经过,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贺昱进去之后,直接走到主桌,张见他就只有一个人,忙问道,“佳佳呢?”

 贺昱笑着走了过去,俊彦的脸,依旧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看起来有些无奈,“佳佳睡着了,我看她很累,刚出去把她抱回房间了。”

 “这孩,客人都还在呢,就算是再累,也不应该睡过去啊,昱儿,你应该把她叫过来的。”

 这指责的话,自然是邓金鹏说出来的,佳佳累是没错,但今天毕竟是她和贺昱大喜的,这宴会没散,客人也都没走,身为新娘的佳佳,自然是不能提前离开的。

 “亲家,佳佳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我看是累了,结婚那天都很累的,她又怀着身孕。”

 邓金鹏都开口指责了,张自然是要替她说话了。

 “是呀,孕妇嘛,身都娇贵,我们家那孙媳妇也一样。”

 一个人开口,另外一些人也纷纷替沈佳蓉说好话。

 “昱儿,既然佳佳不在,其他的人你要好好招呼,和大家解释清楚,别失了礼数。”

 贺飞看着贺昱,一家之主的风范十足。

 “知道了,爷爷。”

 贺昱躬身离开,转身拍了拍凌墨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招呼客人。

 “吕静,我去洗手间,你陪我吧。”

 艾酒酒放下手中盛着红酒的高脚玻璃杯,看着吕静说道。

 “啊!”

 吕静坐在自己原来坐着的位置,双手叉,脸的不安,乍听到艾酒酒叫她,愣愣的回过神,呆呆的应了声。

 “陪我去趟洗手间。”

 艾酒酒重申了一遍,也不管吕静是不是愿意,推开椅站了起来,侧着身看着吕静。

 “我也去。”

 松掉手上的筷,一边是席慕琛,是一边是迟御,桌的食物,看起来再怎么美味,她也没什么食啊,一晚上,她都心不在焉的,食之无味啊,现在有这机会,能溜的话,她绝不含糊。

 “走吧。”

 见吕静坐在原来的位置不情不愿的,而艾酒酒却是一副她不走,她也不去洗手间的态势,也没多想,拽着吕静,另外一只手挽着艾酒酒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艾酒酒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拖着吕静走到了会场外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松开了吕静的手。

 “怎么回事?佳佳去哪里了?说清楚!”

 艾酒酒双手环,那双勾魂的眉眼放着超强的电波,不过给人带来的感觉并不是酥麻,而是恐惧和冷意。

 “我也不知道,佳佳担心贺少晚上喝醉,所以想在酒里边注水,凌墨拿了酒进去了,佳佳说想去上洗手间,我说陪她一起去,她拒绝了,我先进会场了,但是到现在,都没发现她的人,我刚去洗手间找了,别的地方也都看过了,就是没看到她的人影。”

 “你是说佳佳消失了吗?”

 惊呼出声,然后很快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四周。

 会场内,灯光璀璨,音乐曼妙,虽然新娘先去休息了,不过就贺昱的手腕,再加上放开喝的酒量,招呼的很好,可谓是宾主尽,贺昱心里牵挂着沈佳蓉,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表情,而跟在他身后的凌墨,却有种分分钟都是煎熬的感觉,他明白,贺昱也是一样,怕是时如年,原本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凌墨不时向入口的方向张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韩以风去没进来,这让他心里越发担心,他刚还抱着希望,佳佳或许是累了,不小心在哪里睡着了,现在看来,这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韩以风不敢惊动其他人,就凌墨说的那位置找了一圈,洗手间的话刚刚吕静已经去找过了,如果没人的话,他去找也没用,而且他一个男生出现在女厕,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韩以风绕着园找了一圈,草坪什么的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看到人,这让他越发担心。

 韩以风停在原地,四处看了一圈,黑夜里,那微小的镜头,这一刻,特别抢眼,韩以风拍了拍手,蓦地想到什么,朝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艾酒酒几个人和韩以风一眼,不过她们去洗手间再找了一圈,都找到人,艾酒酒直奔了工作室,问了监控室的位置,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声,今天问这个的人怎么这么多。

 艾酒酒和吕静几个人到监控室的时候,韩以风已经在那边了,对着监控录像,不知道在找什么。

 “吕静,你们离开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左右是吧?”

 他才刚来没多久,到现在什么都还没查出来。

 “对,就是七点左右,不过那位置应该没有监控器。”

 当时佳佳注水的时候,特意四周查看了的,至于洗手间附近,就更加不会有监控设计了。

 艾酒酒走了过去,在韩以风的旁边坐下,设宴的大堂是有监控录像的,贺昱正招呼着客人,看这样,他应该能瞒住那些人。

 “除了大门,还有别的出口吗?”

 “没有,我问了,平时的话,本来还有个侧门,但是今天,因为贺少大婚,有记者还有不明的人偷溜进来,已经给关了,而且还有人守着,他们也说了,没看到人进来。”

 艾酒酒听韩以风这样说,点点头,“那大门呢?监控录像是哪一台?”

 韩以风听艾酒酒这样说,登是恍然大悟,不由多看了艾酒酒一眼,佳佳说的没错,艾酒酒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尤其是她现在表现出的沉着冷静,更让人折服。

 “把七点到现在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艾酒酒看着韩以风,从凳上站了起来,和吕静两个人也凑了过去。

 六点二十开席,七点钟左右,大家都在会场吃饭呢,所以进出的车辆很少。

 “等等,你先倒回去。”

 艾酒酒单手托着下巴,看到有车辆出去,拍了拍韩以风的肩膀,有些急切道,韩以风依言倒了回去。

 “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啊。”

 吕静趴在桌上,凑近电脑屏幕看着那个人,她是觉得熟悉,可因为隔着层车窗,而且四周昏暗,她根本就无法具体分辨出那个人是谁。

 “放大看看,我觉得我好像也认识。”

 将吕静拽走,趴着身,自己凑了过去,突然惊叫出声,“我认出来了!”

 她边说边激动的站了起来,吕静就站在她的身后,的后脑勺直接撞在了她的脸上,吕静吃痛,哎呦的叫了声,自己的鼻,仰着头,向后退了两步,不过这时候却没有心情去斥责那么多。

 “方明辉,是不是很像?”

 扭头看着吕静和艾酒酒问道,因为是夜里,就算是有灯光,还是很不清楚,而且隔着车窗,有反作用,所以她也不敢分之的肯定,不过那样,那轮廓,这七年,方明辉并没怎么变,所以还是能分辨出来。

 吕静听这样说,也凑过去看了看,转身看着她点了点头,“悠悠,你不说我还一直都想不起来,我说怎么那么眼呢,原来是方明辉,确实就是他没错,酒酒,你来看看!”

 吕静将位置让开,如果艾酒酒也说是方明辉的话,那就**不离十了。

 “不过就算是方明辉离开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看着吕静和艾酒酒,嘀咕了一声。

 “快进,继续往下边看。”

 韩以风按着艾酒酒的意思,快进着向前,从七点之后到现在,总共就只有五辆车,其中两辆是运货的大车。

 “我来。”

 艾酒酒推开韩以风,坐在他的位置,倒回到之前方明辉的镜头,然后将图像定格,放到最大。

 “你们看看,他车后座的是什么?”

 的脑袋刚凑过去,安静的房间,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反应慢,直到吕静拍了拍她的手臂,指着她羽绒服的口袋,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拿着手机看了看,这是回国前,沈佳蓉让邓金鹏给她准备的,回国之后,她换了电话号码,因为很少和外人接触,所以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号码,上边显示的也是陌生号码。

 “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摁下了接听键,走了出去,原本她是准备在房间里接电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喂。”

 将电话放在耳边,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可电话那边,却一直没人应。

 “谁呀,说话!”

 心里牵挂着沈佳蓉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见电话那边的人一直不吭声,更加的烦躁,说话的口吻,也并不怎么客气。

 “不说话我挂了!”

 哼了一声,电话的另外一头,一直保持着静默的人突然轻笑了一声,拧着眉头,轻呼了一声,“杜晓薇!”

 她刚喊出名字,立马就向四周看了一眼,后来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心虚,又直了脊背靠在墙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知道是杜晓薇,的口气比起刚才,更加不善了。

 “我要你离开琛,今后不许再出现。”

 杜晓薇的声音阴沉,命令的意味十足。

 “你让我离开就离开,你有资格来命令我?我凭什么听你的?杜晓薇,你根本就配不上大猪,这次,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她早就想好了,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大猪,然后和他一起面对叶家的那些人,她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她再不想那个男人因为自己伤心失意,像鸵鸟似的逃避了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她不想再做缩头乌,她要勇敢的捉住自己的幸福,她想自私那么一回,为了埃及想要的爱情,奋不顾身。

 “沈佳蓉。”

 杜晓薇爆出了沈佳蓉的名字,她的声音很轻,那淡淡的笑意,透着浓浓的得意。

 一愣,猛然站直了身体,不敢置信的问出了声,“你说什么?”

 说完,看着房间里边的个人,正对着监控录像,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她心里咯噔咯噔跳的飞快,那种不妙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没听清吗?沈佳蓉还有她肚里的孩,这个筹码够不够?”

 许是过开心,杜晓薇得意的笑出了声。

 “你胡说些什么?”

 不想艾酒酒他们听到自己的电话,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见四周没人,才开口说话,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杜晓薇说的,佳佳还在酒店,只是他们一时间没找到人而已。

 “沈佳蓉现在在我手上,,我和沈佳蓉无冤无仇,如果不是因为你,看在琛和贺少的面上,或许我和她会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她遇上了你,还把你带回了s城,任何帮着你,想从我手中将琛抢走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杜晓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还有,你应该还记得吧,她被绑架的事情,我的手上,还有一些照片,她和贺少才刚大婚,我想,应该会有很多记者愿意报道这样的独家新闻。”

 没有说话,脸色陡然变的煞白,她的背,顺着墙壁,一点点滑下,清秀的小脸,眉头紧蹙着,她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看起来十分痛苦。

 “杜晓薇,你敢吗?杜家贺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会为了你一个候选人和贺家作对吧,你要动了佳佳,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样的痛苦,从小到大,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尤其是过去的七年,为了不让小猪担忧,就算是犯病的时候说话,也可以做到不让别人察觉。

 说话的声音很冷,因为过纠结,已经完全超出了心脏了负荷,好不容易才下定这样的决心,可现在,却似乎要功亏一篑了。

 “还有我,你敢动佳佳一试试,你信不信,我一定让你还有你父母,死无葬身之地。”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就算是死,有沈佳蓉和她肚里的孩做垫背,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再说了,我这样做,不正是你们叶家人想要的吗?要贺少知道,佳佳是因为你和琛才出事了,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杜晓薇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靠在墙上,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趴在了地上,伸手从自己的衣裳内取出一小包东西,将药丸放在里边,生生了下去,她没有回监控室,也没再给杜晓薇打电话过去确认事实,如果说刚刚她还不能确定方明辉离开就是有事,那现在,她可以确信了,他车后座的那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应该就是佳佳。

 方明辉?在心里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的嘲讽,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明辉因为杜晓薇那个女人,会变成这个样,那个人是佳佳,今天是她和长的婚礼,一直以来,长都把他当成好朋友好兄弟,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趴在地上,等着那口气缓过去,这次的药是迟御给她带的,是叶家的医生专门配置的,比起医院里卖的那些药,效用要好上许多,但味道,却也要苦很多。

 蹙着眉头,忍着疼痛,捡起地上的手机,指尖都是颤抖的,她但手撑着地,面上从地上坐了起来,拨通了迟御的电话。

 她不相信杜晓薇,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是现在,她没有第二条可以选择,她怎么能让佳佳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她忽然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迟大哥,我和你回去。”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头埋着膝盖,伤心的哭出了声。

 她那样努力的抗争,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每一次她下定决定不顾一切也要和她的大猪在一块的时候,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难道这真的就是她的命运吗?叶家人,无法逆转的命运?她只是想要和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在一起,却原来,那样的艰难。

 这一次,大猪再不会原谅她了吧,那就,永远都不要原谅她好了。

 那边,贺昱和凌墨两个人正招呼着客人,席慕琛见这么久都没回来,放心不下,所以离席去找人了,他刚离开没多久,就给迟御打来了电话,那个时候,席慕琛并不在。

 九点半左右,持续了个多小时的宴席结束,贺昱的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提议去闹新房,被贺昱用权威的态拒绝了,大家刚刚问起新娘为什么没来敬酒的时候,贺昱一一作出了解释,所以他拒绝,大家也以为他是不想大家去打扰她休息,只当是他心疼老婆,并没有放在心上。

 宴席结束之后,大家各自离开,康乐养老院的那些长辈,贺昱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车,送大家回去,至于主桌上的那些人,和贺飞张比较稔,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贺昱是亲自去送的,不过他们大多都住在星河宾馆,所以也不用费劲。

 这边的事情刚结束,贺昱就迫不及待的给韩以风打了个电话,听说他们在监控室,和凌墨立马就赶了过去,还没到监控室,就碰上半折返回来的贺风扬,贺风扬见自己的儿风风火火的,越发觉得不对劲,将他叫住。

 “昱儿,你别瞒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道是知莫若父,贺风扬又是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一无所觉,只是他相信自个的儿,他不说,必定有自己的原因。

 “贺叔叔,您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里了?”

 凌墨笑嘻嘻的,但贺风扬却不吃这一套。

 “别转移话题,昱儿,是不是佳佳出什么事了?”

 晚上的事情,老爷他们未必就没察觉出不对劲,可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就只有装作若无其事。

 “佳佳她没在婚房休息,她不见了。”

 贺风扬一听,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半晌才回过神,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人呢,现在找到了吗?”

 难怪昱儿要瞒着,佳佳现在怀着身孕,对老老爷来说,那比大熊猫还珍贵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承受的住?

 “还没呢,正在找,爸,佳佳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您还是先回去吧,爷爷还有邓爷爷那边还得麻烦您帮忙瞒着,您要一直呆在这边,爷爷他们肯定会更加怀疑的。”

 贺风扬看着自己依旧沉稳的儿,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佳佳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大喜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儿,你只管去找佳佳,你爷爷那边,我会替你担着的。”

 贺风扬拍了拍贺昱的肩膀,心里同样的着急。

 贺昱和凌墨前脚刚到监控室,席慕琛后脚跟着就到了。

 “好像是方明辉把佳佳带走了。”

 吕静看着贺昱和凌墨说道,不过到现在,他们也不敢分之的肯定。

 “我去给方明辉打个电话。”

 凌墨边说边掏出手机,魅的脸透着浓浓的焦灼,找到方明辉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电话没人接。”

 凌墨看着贺昱,脸色阴沉,“妈的,这事要真是方明辉那小干的,老就当没他这个兄弟了。”

 凌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咒骂,但是他怎么打,电话是通的,那边就是没人接。

 “艾酒酒,吕静,悠悠呢?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席慕琛手扶着两边的门框,神色冰冷近乎僵硬,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板着脸的叶僮,父两这样站着,本是一道让人心情愉悦的亮丽风景线,可在场的,却没一个能笑出来。

 “她出去接电话了。”

 吕静指着外边,刚席慕琛来的时候不是问过了吗?

 “我四处都找过了。”

 席慕琛脸色阴沉,呼出的气息,配上那双幽冷的眸,让人浑身发寒,吕静看着席慕琛,吓得打了个寒战,从刚才悠悠出去接电话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

 “谁的电话?”

 “我们也不知道。”

 吕静缩了缩鼻,躲到了凌墨的身后。

 “悠悠和迟御都不见了,打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席慕琛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凌墨低咒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机用力的砸在墙上,手机掉在地上,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凌墨扔掉手机,见情况不对,和贺昱两个人上去抱住了席慕琛,七年前,他们见识过他发疯,他这个样,简直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悠悠她并没有想要离开你。”

 “佳佳呢?她的事情比较要紧。”

 叶僮从席慕琛的身边经过,冷冷的看着抱成一团的个男人,如果悠悠是和迟御一起离开的,那肯定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最关键的还是佳佳。

 “席老大,悠悠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佳佳现在出事了,你要发狂,能不能等找到佳佳之后再说?”

 凌墨抱着席慕琛的,吼出了声,一双眼睛小心的瞟着对边的贺昱,佳佳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一个人,控制不住两个疯。

 席慕琛没有说话,浑身上下都被悲愤充斥着,她和迟御离开了,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不走的,她的话,他怎么能信呢?他不该相信,然后放松戒备,席慕琛呆呆的站着,七年前她挽着迟御的手离开的背影,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那种深海溺水的感觉,再一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不停挣扎,可深陷漩涡之中,任是他拼尽力气,也无法让自己挣脱。

 既然要走,又何苦回来,上一次是七年,这次是多久?希望之后,这样无穷无尽的绝望,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能坚持多久?

 该死的,他不是最讨厌背叛吗?但为什么他这样害怕,除了痛恨,更多的是害怕她再也不会回来,自己这辈,再也看不到那个骗似的小女人,明明已经被伤到一次,为什么还要一头栽进去?席慕琛,你到底是为什么非那个不可?

 凌墨看着席慕琛,那双幽深的瞳仁,是浓浓的绝望和悲痛,腔的悲痛,让他对也忍不住痛恨起来,既然还是要走的话,为什么还要回来?说回来就回来,说离开就离开,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席老大的感受?

 “我想悠悠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吕静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着席慕琛弱弱道。

 “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

 艾酒酒从椅上站了起来,双手环,靠着桌,边思考边道,“我们做个假设,如果真的是方明辉带走佳佳的,方明辉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带走佳佳,据我所知,方明辉喜欢杜晓薇。”

 “你是说方明辉绑走佳佳是受杜晓薇指使?”

 凌墨松开席慕琛的手,艾酒酒说话的时候和贺昱一样,就算只是猜测,也会让人信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悠悠可能是为了佳佳,不得已才离开的。”

 吕静顺着艾酒酒的想法补充道,“席老大,前两天我们几个人都还讨论了,悠悠的意思是和你在一起,她要真离开,肯定也是不得已的。”

 吕静说话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虽然她没见识过席慕琛发飙,不过他现在沉着脸的样就已经很恐怖了。

 “方明辉那小。”

 凌墨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气的脸色发青。

 贺昱松开席慕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时候,千言万语,千种安慰,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痛的。

 席慕琛突然握住贺昱的手,抬头看着他,幽冷的眸,眸光闪烁着的悲痛,一点点聚敛,然后就像是深秋的雾气,在出来之后,一点点消散,潜藏在了眼底。

 “长,对不起,杜晓薇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

 佳佳接二连的出事,都是因为杜晓薇,而她和杜晓薇无冤无仇,这所有的一切,归究底,还是他引起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像艾酒酒和吕静说的那样,悠悠是因为被威胁才离开——

 ,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席慕琛收回自己的手,紧握成拳,漉的掌心却没有力气,这种失控的无力感,让席慕琛再一次觉得恐慌。

 ,上一次在蝶景园,我就应该掐死你的。

 “我已经让人去查方明辉的车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韩以风力保持着冷静,可说话的声音还是克制不了的颤抖,沈佳蓉,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一辈都不会。

 “等消息吧。”

 席慕琛倚靠在门口,冷冷的开了口,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明明他现在脸上的神情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冰冷了,可他说出来的话,还是会不由的让人心寒,还有种莫名的心酸。

 “都坐下吧。”

 贺昱说完,找了条凳坐下。

 “我坐不住!”

 韩以风瞪大着眼睛,将跟前的椅踢翻,然后跑到席慕琛跟前,紧握着的拳头高高抡起,对着他的脸,直接就挥了下去,那张帅气的脸,阳光不再,浑身上下都透着怒气,席慕琛没有躲,生生的挨了那一拳,甚至连保护都没有,他就靠在门口,韩以风那一下,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席慕琛的头撞在门框上,顿时头破血

 “席慕琛,杜晓薇可是你未婚,我告诉你,要是佳佳出什么事,我和你们拼了!”

 凌墨看着席慕琛那要死不活的样,心里就觉得生气的,该死的,这家伙和七年前一样,又在玩自了,和七年前不同的是,那时候凌墨心里一个劲的觉得席慕琛没出息,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要死要活的,但是现在,要是哪一天艾酒酒从他的身边离开,估计他肯定也是行尸走,爱情这东西吧,你明明知道他伤人,但当她来临的时候,你还是会控制不住一头栽进去,当初悠悠刚追席慕琛那会,他和琛开玩笑,他是多坚定的说不可能,他那个样,他现在都还记得,他后来和悠悠在一块,他没少借这个开他的玩笑。

 席慕琛的样是冷,刀不入,但是事实上,他们这个人,他的内心,是最脆弱的。

 吕静站在一旁,静默不言,看着韩以风那疯狂的模样,她真担心佳佳出什么事,上天保佑,佳佳一定要安然无恙啊。

 “韩以风,你够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席老大已经很难过了?你以为他愿意事情变成这个样啊,他和杜晓薇已经解除婚约了,是那个女人失心疯,要怪怪我好了,是我有眼无珠,了方明辉那个狗畜,你要有气,到时候找他发去,等佳佳回来了,我把他捉到你跟前,你爱怎么揍他怎么揍他,闹出人命来了,我凌墨给你担着。”

 艾酒酒听着凌墨慷慨昂的言辞,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意。

 要说凌墨和方明辉认识的时间也不短,其实一开始大家一起玩,都没有特别的划开,但上了大之后,方明辉就很少和他们来往了,感情这东西,无论是爱情还是兄弟情,长久没往来,自然就生疏了,大期间,他和席慕琛贺昱几乎可以说的上形影不离,而且一段时间,席慕琛牢牢的捉住了他的胃,就凌墨来说,他和方明辉的感情,肯定是不能和席慕琛相提并论的,还有贺昱,如果真是方明辉让佳佳置于险境,这样不辨是非,出卖兄弟的朋友,他认来做什么?看着席慕琛和贺昱这样,他真有种把方明辉宰了的冲动。

 韩以风气,他倒是想继续教训席慕琛,可看着他这样,哪里还下得去手,深爱的女人突然和另外一个男人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这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他曾经也有过,感同身受。

 “我打个电话。”

 席慕琛坐在地上,一开始是额头,然后的整张脸都是血,滴落在了衣服上,他撑着墙,刚要站起来,叶僮突然走了过去,手上拿着刚的纸,一句话也没说,伸手替他擦额头上的血。

 叶,你的大猪,比我想象的爱你。

 席慕琛看着自己的缩小版,因为血在动,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叶僮的眉毛鼻和嘴巴都像他,但是眼睛,大大的,像他妈妈,只是这双原本应该干净清灵的双眸,却因为过去的经历,染上了这个年轻不层有的事故风霜,那眼神,就和他小时候一样,所以看起来更像自己。

 席慕琛蹲在地上,任由那小手一点点将自己额头上的血迹擦干净,凝结冰冻的心,有阵阵的暖经过,这是他和悠悠的孩,他们的孩,他还在他身边,因为担心从他身边离开,他曾经不止一遍的说过,她要是再敢和七年前那样,无声无息的从他的身边逃走,他就把他们的孩给杀了,但是这一刻,他却十分后悔自己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席慕琛盯着叶僮,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泛酸,他鼻,手托着叶僮的后颈,将他搂在了怀中,凌墨看着,有种落泪的冲动,如果现在,这里不是这么多人,他想,英明神武,血不流泪的席老大一定会抱着自己的儿,痛哭一场。

 叶僮没有挣扎,小小的他犹豫了片刻,就像以前在法国,悠悠想起席慕琛伤心难过时搂着他痛哭一样,也伸手将他搂住,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这样的安慰,叶僮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之前,他对他,一直都有很大的怨恨,可看着他难受,他居然也会有种很难受的感觉,他想,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割不断的血缘亲情吧。

 父两抱了一会,席慕琛主动将叶僮推开,拿着手机正准备出去,一直静坐着的贺昱看着他突然开了口,“不用给杜晓薇打电话。”

 “贺昱!”

 韩以风瞪着贺昱,不的呵斥了一声。

 “打不打,结果都一样,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掉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幸福,还有悠悠,她也是佳佳的好朋友,要是我和佳佳的幸福,是席慕琛和悠悠委曲求全换来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而且,就算他们肯,杜晓薇也未必会遵守信诺。”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如果真的像艾酒酒推测的那样,那通电话是杜晓薇打来的,她走悠悠,肯定是用佳佳做筹码,现在她都走了,杜晓薇那边却丁点消息都没有,显然是违背和悠悠的承诺了,席慕琛给她打电话,她会提什么要求,不用想,大家心里都有数,因为同一件事情,一而再再而的被牵住威胁,只会让杜晓薇的气焰更加嚣张,而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不是幸福不幸福的问题,事关佳佳的性命,她肚里还怀着你的孩!”

 韩以风在贺昱的跟前走来走去,已经有些捉狂了。

 “我的命,早给佳佳了,要她真出了事,我陪着她一起。”

 贺昱现在之所以还能这样冷静沉着,就因为他已经抱着了破釜沉中的想法,要沈佳蓉发生了意外,他就陪着一起,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贺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凌墨对着无打采的贺昱,咆哮了一声。

 这时候能说什么,就杜晓薇那种下的女人,他是坚决不会让席老大和他在一块的。

 “我出去一下。”

 席慕琛看着贺昱,还是拿着电话出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大家看着他那个样,心里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可能是有消息了。”

 韩以风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剧烈的震动,忙扑过去接了起来,所有的人也都屏气凝神,盯着他看。

 刚接电话的时候,韩以风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又过了几秒,那张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担忧,看的贺昱几个人一颗心就和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差点没心脏病发了。

 “车找到了,就在星河饭店外边的石桥下,车里就方明辉一个人,他已经昏了。”

 韩以风的神情,说不出的沮丧,话刚说完,手一松,电话就落在了地上。

 星河饭店的石桥下边,确实是个通道,但是是人行的,通车是违规的,所以找了这么大半天才有结果。

 “肯定是杜晓薇把人给带走了,方明辉,哦草,我怎么会一个这样的白痴朋友,杜晓薇那个人,方明辉真是该死!”

 凌墨气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他都还没发完,贺昱已经从椅上站起来跑出去了,其余的人将东西收拾好,跟着跑了出去。

 贺昱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方明辉已经醒了,刚被人用水泼醒没多久,方明辉看到贺昱他们,一个劲的开口说对不起,贺昱和席慕琛没动手,凌墨和韩以风已经先冲了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痛揍,两人边发边质问方明辉,尤其是凌墨,虽说他与方明辉之间并不如席慕琛贺昱亲密,但那也是用真心相的兄弟,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寒心?

 “都给我住手!”

 贺昱开了口,冲上去揪住方明辉的衣领,“佳佳现在人在哪?”

 方明辉张了张口,看着这样的贺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说!”

 “被晓薇带走了。”

 方明辉闭上眼睛,昂着下巴,静静的等待着,他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比凌墨和韩以风刚刚出手还狠的拳头,但是预期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贺昱松开方明辉,重重的将他一推,方明辉摔在地上,睁开了眼睛。

 “方明辉,你让我失望了。”

 他知道方明辉喜欢杜晓薇,但是他一直都觉得方明辉有自己的判断力,他怎么都想不到,方明辉为了杜晓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上次交谈之后,他以为他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么多年的友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杜晓薇呢?她现在在哪里?”

 韩以风气,他真想冲上去,再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方明辉坐在地上,没有说话。

 “什么是朋友?在大婚当天,为了自己私人的感情,劫走了兄弟的新娘,让她置身险境,还有席老大,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不知道悠悠对席老大有多重要,您要是心里还有一丁点顾着兄弟情,今天就干不出这混账事,你在帮着杜晓薇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看着我们发疯似的找人,这样很有意思吗?就你这样随时对捅人一刀的朋友,有还不如没有呢。”

 凌墨这回,是彻底放了狠话了,坐在地上的方明辉看着凌墨,忍不住,懊悔的痛哭出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的,他只是想帮着杜晓薇把佳佳出来,杜晓薇保证过了,只要悠悠离开了,她就会放佳佳回去,但是他才刚下车,就被人打晕了,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他真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从大认识她之后,就一直被她玩在鼓掌之中。

 “方明辉,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觉悟吗?杜晓薇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一直都在利用你,你死心吧,从今以后,我们就当没你这朋友。”

 凌墨拉着一手拉着席慕琛,另外一只手拽着贺昱,转身就走,现在看这方明辉,他就觉得肚气,想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方明辉,你最好祈祷,佳佳没事,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韩以风紧握着拳头,说完之后,跟着一起离开,吕静看着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方明辉,怨恨,自然有,但看着他那个样,却不由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

 杜晓薇可能出现的几个地方,席慕琛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因为担心沈佳蓉的事情出去,尤其是被邓金鹏知道,所以贺昱也不敢大肆动用手中的力量,几个人漫无目的的街上行走着,冬天的深夜,风吹在身上,刀似的割人,贺昱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贺风扬悄悄打来的,询问情况。

 “贺昱,你电话响了。”

 凌墨推了推贺昱,对着他手中的电话怒了努嘴。

 贺昱看着手中一闪一闪的手机,拧着眉头,没有心思去接。

 “就算是伯父打来的,也要接啊,不然的话,他在那边肯定会更担心的。”

 凌墨取过贺昱手上拿着的手机,看到上边的来电显示时,指着手机,惊的叫出了声,贺昱原本是走着的,听到凌墨的叫声,再看他那个样,回头就去抢他手上拿着的手机,刚摁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了刺耳阴冷的笑声,十分的熟悉,让贺昱不由蹙起了眉头。

 “亲亲老公贺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话刚说完,那边又是阵阵的笑声,在这样冰寒的冬夜,听的人心里发

 “山口春日。”

 贺昱的小指抵着手机,力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居然是那个——”

 凌墨刚要骂人,贺昱伸手制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山口春日听着贺昱叫着自己的名字,突然笑出了声,开心的,愉悦的,还有种说不出的癫狂。

 “很奇怪佳佳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是不是?”

 山口春日冷笑了一声,然后,隔着电话,贺昱听到了嗯嗯嗯的尖叫声,差点让他的心跳出来。

 “她现在正在我旁边呢,不过不能开口说话。”

 山口春日说完,看了眼旁边被绑在柱上,嘴巴被堵住的沈佳蓉,笑着走了出去。

 “山口春日,你想要怎么样?”

 现在开口态强硬的让山口春日放了沈佳蓉,显然是不可能的,被执念冲昏头脑的她,估计现在理智都是不清醒的。

 “你说我想要怎么样?贺昱,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我等了你差不多四年,你现在居然和一只破鞋结婚,你把我山口春日当成什么了?”

 贺昱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对着现在的山口春日,他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保持沉默。

 她对他一见钟情那是他的事情,他从来就没强制请求过,甚至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喜欢,还不如没有呢,他一开始就拒绝了,这段感情,一直以来,就是她的一厢情愿,对他来说,只是负累而已。

 “你们男人就是那德行,一而再再而的拒绝,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我可是山口家的小姐,是有自尊的,贺昱,你过分了!”

 山口春日走到外边,蹲在地上,尖叫了一声。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山口春日冷冷的笑了几声,“你以为我会利用沈佳蓉威胁你,让你和我在一起吗?贺昱,我不是那么下的女人,我这次回国,可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是要——毁了你。”

 最后几个字,山口春日像说悄悄话似的,透着十足的愉悦,好像毁了贺昱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愉悦,她站在门口,微倒着身,看着房间里边,面色苍白,脸慌张的模样,笑的越发开心。

 “如果你要毁了我,有什么事情,只管冲着我来。”

 山口春日闻言,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大笑出声,“沈佳蓉没了,贺昱不就毁了吗?”

 “山口春日!”

 凌墨韩以风站在一旁,看到贺昱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这边也捏了把汗,沈佳蓉在杜晓薇手上,他们还不怎么担心,毕竟悠悠现在离开了,她心底对佳佳的仇怨消除了很多,但山口春日,那就不一样了,在感情上,女人要耍起狠来,比男人还要恐怖。

 “不过呢,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份上,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见佳佳最后一面,给你个提示好了,我和沈佳蓉在一家废弃了的工厂,希望你能在明早七点之前找到我们,不然的话,到时候你连她的尸体都看不到了,哈哈!”

 山口春日说完,笑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山口春日说什么了吗?”

 贺昱放在耳边的电话垂下,那勉强维持着的冷静,也终于挂不住,韩以风见那边挂断了电话,直接就冲了过去,握住了贺昱的手,焦灼的问道。

 “你自己听。”

 接山口春日电话的时候,贺昱全都录下来了。

 韩以风夺过他手上的手机打开录音,其余的人也全部围了过去。

 “山口春日这是什么意思?”

 韩以风回头,走到贺昱跟前,将手机用力的在他怀中。

 “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真该千刀万剐。”

 吕静咬牙,无论是沈佳蓉还是韩以风,这样的消息都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行了,先别吵了。”

 艾酒酒将韩以风推开,一把夺过贺昱的手机,“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找到佳佳,相互指责能解决问题吗?”

 “是呀,韩以风,我知道你担心佳佳,但是现在我们都必须冷静。”

 吕静看着韩以风,小心开口道。

 “找,怎么找?s城起码有上万家的废弃工厂,这其中还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范围实在是大了,他都怀疑,山口春日是不是在故意耍他们呢。

 “她刚讲话的时候,我听到了海的声音,应该是在海边。”贺昱蹙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样范围缩小了许多。”

 虽然寻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但比起刚才的漫无目的,希望大多了。

 “滨海小区,秦州湾,安南小岛——”

 堪比地图的吕静开始细数s城夜里可以听到海的地方。

 “我们大家再听一遍。”

 艾酒酒打开手机录音,所有的人以她为中心绕城了一圈。

 “等会,刚刚那是不是游轮的声音?”

 一直静默着的席慕琛指着艾酒酒手上拿着的手机,突然开口道,比起找来说,这时候,佳佳的事情更加关键,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的话,悠悠肯定一辈都会难过自责的,他们两个,这辈更加不会有机会在一起了,就算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的背叛了自己,可他依旧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更让他懊恼的是,他最担心的,是她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小猪,从星河宾馆离开的时候,他像他保证过了,一定会让佳佳安全回去的,这是身为父亲的他,第一次向孩许诺,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提的要求,他不能让他失望。

 “好像是。”艾酒酒倒了回去,那声音,确实就是游轮的鸣笛的声音没错。

 “像滨海小区这样的高级小区可以排除,那里一般都是私人游艇,而且,像这样的地方,是不会有废弃工厂的。”

 “你们先讨论,我去找人查查看s城哪些地方夜里是可以听到海声的,等会一个个排除,别遗漏了。”

 韩以风说完,拿着电话找人帮忙去了。

 “这么晚了,观光旅游的地方,游轮应该已经停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装运货物之类的码头,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

 “对,就算是在用的码头,也会有很多的废弃工厂。”

 几个人一番深思虑的讨论之后,将靠海的地方最后锁定为码头。

 “最有可能的是衡水码头。”

 艾酒酒在众人讨论了之后,给出了具体的位置。

 “刚刚山口春日说的那番话你们听到了吗?她这次回来,是想利用佳佳报复贺少,但是她言语间并没有透出要同归于尽的意思,说明她回来不是送死的。出事了之后,她要想逃,就只有回日本,求得家族庇佑,所有的码头,衡水距离新城机场是最近的,抵达对岸之后,打车的话,十五分钟就可以到机场,七点从衡水码头出发,如果是快艇,差不多八点可以抵达靠机场的对岸,八点半之前能到机场,从新城机场出发,九点一十五分,有一趟去日本东京的飞机,这样算起来,时间上是最吻合的,衡水码头也是所有码头最大的,也,最适合藏身。”

 艾酒酒说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就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凌墨双眼冒着光,脸上的云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如获至宝时的喜悦,这要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肯定得搂着自己的媳妇,好好亲个够。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在s城的时间应该没他来长吧。

 “习惯。”

 艾酒酒说完,将手机还给了贺昱。

 新到一个地方,从本地到几个经常去的地方的飞机,还有其他的各种航道,她都会了解清楚,这几乎已经成了她这么多年生存下来的一种本能,关键时刻,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以给自己在绝境谋一条生,反正,知道的比别人多总没坏处。

 而吕静,已经将艾酒酒奉为神人,她觉的自己枉为s城活地图啊,因为艾酒酒说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那我去衡水码头那边,至于你们几个,分头行动。”

 贺昱说完,急忙忙往星河宾馆跑,他的车还在那边,至于家伙,也都在车上,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从这边过去差不过也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就只有五个小时的找人时间了。

 “我和你去。”

 艾酒酒跟在贺昱身后,追了上去。

 “我也去!”

 对凌墨来说,他从来都是妇唱夫随,他正跑着呢,被人从身后捉住。

 “席老大,你干嘛呢?”

 “衡水码头那边有他们两个就够了,还有其他码头呢,你和贺昱在s城的关系暂时不能用,就用我们自己人,我们每个人各自带上十个人去各个码头找,一定要在六点左右把人找到了。”

 席慕琛说完,从凌墨的身边经过,追着贺昱他们去了,因为就在天桥边,距离星河宾馆就只有五米的距离,所以大家出来的时候都没开车,车都还在宾馆呢。

 “你们两个呢。”

 凌墨转头看着韩以风和吕静,想了想说道,“韩以风,吕静一个女孩,这大半夜的不安全,你和她一起吧,等会我会找人过去和你们一起找,电话联系。”

 凌墨说完,看了韩以风和吕静一眼,转身离开。

 沈佳蓉是被水泼醒的,大冷的冬天,那冰凉的水,浇在脸上,整张脸都仿佛要冰冻起来似的,怕冷的沈佳蓉一下就醒了,她甩了甩晕晕的脑袋,慢慢的睁开眼睛,因为睫什么的有水珠,刚开始睁开的时候,有些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了一张狰狞的笑脸,好半天,等眼睛慢慢适应之后,她才认出人来,出乎她预料之外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山口春日。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嘴巴被胶布贴着,根本就不能说话,她只能瞪大眼睛,疑惑而又不的看着山口春日。

 她记得,自己因为担心贺先生被大家灌酒喝醉,所以在酒水里边注水,凌墨和吕静都先后进去了,她去洗手间,听到方明辉叫自己,她回头还没看到人,就被她打晕了,沈佳蓉在心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开始在心底咒骂方明辉那个不明是非的男人,今天可是她和贺先生的婚礼,身为新娘的她就这样消失,现在的话,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方明辉,他这次做的真是过分了,就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想开口说话?”

 沈佳蓉点点头。

 “先等会。”

 山口春日笑了笑,然后她看到了山口春日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她愣了愣,顿时明白她的意图,但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心里却不清楚,沈佳蓉的双手向后,被绑在柱上,上也用绳系着,而且固定的很牢,这时候,她不能动,也不敢动,就只能仰着头,想要说话,可出口,根本就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

 山口春日看着沈佳蓉,在她的手机通讯录上找到了贺昱。

 “亲亲老公贺先生。”山口春日冷笑了一声,扬手就给了沈佳蓉一巴掌,“人,你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沈佳蓉歪着脑袋,不说话,也不出声了,还真是会颠倒是非,扭曲事实,明明就是她抢了她的手机,至于她怎么称呼贺昱,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沈佳蓉吃痛,看着山口春日,被向后捆绑着的双手努力挣扎,但是根本就没用。

 她看着山口春日的笑容,听着她的笑声,心里的,第一次觉得,这日本女人好恐怖。

 山口春日见沈佳蓉不吱声了,又不乐意了,冲到她跟前,单手托住她的下巴,她的指甲很长,抠进沈佳蓉的皮肤,沈佳蓉觉得破皮了,好像还血了,但就算是痛,沈佳蓉也没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来,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倔强的要命,明明知道,山口春日这样做,只是想要自己求饶,可她却固执的不愿意,就像以前,沈旭桡打自己的时候,要的就是她服软,她开口认个错,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她就是死扛着,任由着沈舒雅和王佳芝母女火上添油,从来就不肯吭声。

 山口春日紧紧的扣住沈佳蓉的下巴,直到她雪白的肌肤有血冒了出来,她才松开了手,起身,将沈佳蓉嘴巴上贴着的胶布用力的撕开,胶布的黏很好,贴的很牢,乍这样被用力撕开,沈佳蓉的嘴皮都破了,她伸出舌头呛间是腥甜,比起脸上刚被抠的伤口,被撕破嘴皮更疼的厉害,沈佳蓉忍着,还是不由倒了口凉气。

 “山口春日,你想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心的不痛快,她对贺昱,那是爱吗?如果这就是的话,那么这样的爱情,她真的不能理解。

 “想做什么?当然是惩罚你和贺昱了。”

 山口春日随便找了个东西,在沈佳蓉的身边坐下,她现在这样,就算是和初次见面醉酒相比,也是狼狈,衣裳虽是完整的,不过却有些脏了,和山口家小姐该有的高贵端庄形象,完全不符。

 因为是在海边,所以地上的气很重,虽然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不过乐观的沈佳蓉依旧想到了别的安慰自己的理由,她有些庆幸,贺昱给自己准备的不是旗袍坎肩那样单薄的衣裳,不然的话,她现在肯定冻死了,皮的防水能力很强,所以到现在的话,她还没有的感觉,因为怕冷,所以里边有一层薄薄的,这时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上边的披风也是比较厚实的,但因为刚刚被山口春日泼了水,那水珠都渗进肌肤里边了,汲取着身上的热量,所以上半身的话,凉飕飕的,很冷。

 “山口春日,你真的爱贺先生吗?”

 沈佳蓉的爱情很简单,两情相悦,她不会强求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自己,就算自己很爱那个人,她的爱,和山口春日杜晓薇相比,绝对是无私的,山口春日对贺昱的感情肯定是存在的,但是她要的,却不是沈佳蓉能够理解的。

 这世间男男女女的感情,千奇怪,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琢磨透的。

 “我当然爱他了,不爱的话,我会耽误自己四年吗?”

 什么叫耽误?贺先生又没让她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像这样轻易就可以惹怒山口春日的话,沈佳蓉自然是不会说出口了,她自己是无所谓,但是肚里的孩,可不能冒任何险。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希望自己能嫁给他。”

 山口春日坐在沈佳蓉的对边,似乎是想起了美好的从前,那憧憬的模样,十分的美好。

 沈佳蓉想,或许四年前的山口春日,就像她现在这样,没有因为爱情而偏执,她肯定也有单纯的时候,只是她没有看到罢了。

 “我爸爸看人的眼光很高,但是却对他赞不绝口,而且他一直鼓励我们在一起,要是我能嫁给他的话,成了贺家的孙媳妇,我在家会拥有更高的地位。”

 沈佳蓉看着山口春日,不由拧起了眉头,她这是嫁给贺昱呢,还是嫁给他贺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呢?

 “要是我们在一起的话,山口家族和赤鹰联合,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受制于杜家,比起毒,军火易的利润大多了,赤鹰是亚洲的军火易的老大,要是能分一杯羹的话,我们山口家族称霸日本黑道,那就指可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时防备住吉会、稻川会两大家族,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老大的地位就会不保。”

 沈佳蓉看着山口春日,听的有些糊涂,关于赤鹰,她自然是不会陌生的,上次去叙利亚的时候,小命险些丢在他们手上,亚洲近几年新兴崛起的军火易商,而现在,已经稳稳当当的坐上了亚洲军火易的龙头老大,但是这些,和贺昱有什么关系?

 “要是贺昱和我在一起的话,整个山口家族,都会是我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毁掉了这所有的一切!”

 沈佳蓉正想着贺昱和赤鹰的关系,对边的山口春日突然跄踉着站了起来,手指着她的额头,那模样,好像恨不得将她生活剥了似的。

 对于这样的指控,沈佳蓉真觉得莫名其妙,贺昱对她根本就没一丁点的兴趣,而且爷爷对日本人存有成见,以贺昱对他们的孝顺,肯定不会和山口春日在一块的,就算没有她沈佳蓉,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可能,自己求而不得,恼羞成怒,但是也不应该将责任推卸在她身上吧。

 “沈佳蓉,你不是很有正义感吗?是非黑白分的很清楚,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一个贩卖军火,手上沾鲜血的男人在一起?”

 山口春日咆哮着,长发贴在脸上,工厂很大,就只有两盏灯,而且瓦数不是很高,暗黄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看起来着实有几分恐怖。

 沈佳蓉盯着山口春日,脸的迷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半天,沈佳蓉才懵懵的回过神,山口春日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

 山口春日看着沈佳蓉眼底深处的暗涌,蓦地明白了什么,突然大笑出声,她向后退了两步,“你不知道吗?哈哈,你居然不知道!那个人的手上何止沾了鲜血,还有不少生命呢,他能爬到今天,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不少!不过我就是喜欢他的狠!”

 当初她告诉父亲,自己看上贺昱的时候,之后也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温尔雅的外表,高贵绅士,却有一颗野狼的心和手段,这些,无一不让她着,只要想到自己和他在一起,想到山口家族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她就觉得心愉悦,从未有过的足,四年的时间,她一直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对她来说,得到了贺昱,就等于得到了一切。

 “他,席老大,还有凌墨都是赤鹰的高层,这些,他都没告诉你吗?”

 沈佳蓉盯着几近疯狂的山口春日,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那些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现在,终于有了答案,贺昱出现在艾豪森酒店并不是偶然,他是和政府接洽军火生意,他为什么会有,而且还能搞到合法持证明,甚至于之后他去图里兰卡为难民偷盗军粮,如果只是一个商人,如果他背后有的仅仅是贺家,那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成,为什么呢?他的贺先生,那样温尔雅像王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贩卖军火呢?沈佳蓉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你以为杜晓薇为什么非席慕琛不可?没错,她是爱那个男人没错,但要不是他这样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让自己陷的这么深?”

 沈佳蓉仰着头,紧咬着,刚被撕破的嘴,到现在,痛的要命。

 “你们爱的是贺昱和席慕琛的人呢,还是爱他们可以给你们带来的好处?要是他们一无所有的话,山口春日,你还会这样执着吗?”

 沈佳蓉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她现在心里的很,思绪也的厉害,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她觉得冷,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现实中的贺昱和她想象的接触的相差大,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受才好。

 山口春日看着脸色发白的沈佳蓉,大笑出声,却没有回答。

 她当然爱贺昱,她相信,杜晓薇也很爱席慕琛那个男人,但如果他们不曾拥有那么多他们想要的,一开始,她们就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会让自己泥足深陷,直到现在,要用这样端的方式自己挣脱漩涡。

 “沈佳蓉,你单纯了,贺昱怎么会喜欢呢?你们两个人的世界相差远了,就算是在一起,早晚也会离婚。”

 沈佳蓉仰着头,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想到有一天和贺昱分开,她忽觉得心痛如刀绞一般,她的心,已经陷进去了,已经付出的感情,怎么可能还收的回来,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贺昱的身份,现在两个人还会在一起吗?

 她并非单纯,只是心思简单,不喜去思考多,贺昱做的那些,爷爷他们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像这样的大家族,有些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从来就没有选择,高处不胜寒,旁人羡慕他们站在的高,拥有的多,却不知身处高位,很多事情其实是身不由己,反倒失了寻常人简单的快乐。

 “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些,你和贺少,不会有将来了。”

 沈佳蓉猛地抬头,透过她披散在脸上的发丝看着她的眼睛,不顾一切的疯狂,嗜血,还充斥着浓浓的愉,她盯着自己,沈佳蓉觉得,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向冷冰冰的没有生气的尸体,沈佳蓉的心咯噔一下,猛然坐直了身,她想要她的命,这样的认知,让她真正开始恐惧起来。

 她不想死,在想到自己可能会死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不是什么杀人犯法那样的凛然正气,而是贺昱,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到了那个男人,不是因为埋怨,而是担忧,要是她死了,贺先生该怎么办?他一个人,该怎么办才好?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伤痛吗?还有邓爷爷,他才刚失去了外婆,如何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噩耗?而且,她也不能死,她还怀着孩,明明心里成了一团,她生气,也觉得愤怒,她真的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杀过人的男人在一起,但是怎么办呢?她最希望的,还是把宝宝生下来,然后和贺昱,和和美美,幸福的生活,就算他做的,触犯了自己的底线,可依旧做不到放手。

 “山口春日,我要出了什么事,贺昱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佳蓉克制住心底的慌乱,让自己与山口春日对视。

 对于生命,她一向珍视,就算是在叙利亚,她那样万念俱灰的时候,也未曾想过死,更何况是现在。

 “沈佳蓉,所以我说你心思简单,既然我敢这么做,就不怕贺少他们找我算账。”

 山口春日说完,得意的笑出了声。

 “亚洲所有的黑道组织,赤鹰确实独占鳌头,就算是美国意大利那边也得给他面,单个的话,自然没人能和他们比,但是现在,席慕琛和杜家决裂了,飞虎卷土重来,要是我们联合起来的话,你以为赤鹰能讨到什么好处,所以沈佳蓉你放心,贺昱他们很快就去陪你了。”

 山口春日说着,得意的拍了拍沈佳蓉的脸,这次,她一定要给贺昱点颜色瞧瞧。

 贺昱和艾酒酒一飙车赶到衡水码头的时候,已经点多了,s城经济发达,每年进出口数量在全国都是位居前列,尤其是这边靠海,比起公运输,铁运输,船运更加发达,每天有很多外地的货物通过汽车,火车运输到这边,然后用货船大批运输到国外,所以每天的货运量都很可观,s城所有的码头,衡水码头建立的时间最长,历史最为悠久,而且也是所有码头中最大的,这里基本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忙碌的。

 凌晨点左右,s城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是这边却又很多码头工人正用集装箱装货,贺昱下了车,也不避讳着艾酒酒,当着她的面将锁在车柜的别在了上,艾酒酒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她看着另外一边的贺昱,指着他刚别在上的,十分坦然的问道,“还有吗?”

 贺昱翻了翻,将一把你型的纯黑色支扔到艾酒酒的手上,艾酒酒利落的接过,在了自己的靴上,因为没有安全感,她一直都有带的习惯,只是和凌墨在一起之后,才慢慢改的。

 贺昱和艾酒酒刚下车没多久,后边陆续来了辆车,从里边下来差不多二十个人,事先讨论的结果,衡水码头的概率是最高的,所以这边多调派了一些人手过来。

 “你们这些人跟着艾小姐去那边,另外一些人跟着我走。”

 码头这地方,教九,人口混杂,和火车站附近一样,出事率是最高的,艾酒酒的身手是好,可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实在是很不安全。

 贺昱和艾酒酒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分头行动去了,虽然说现在码头的运输装运已经基本实现了机械化,但还存在搬运工,这些人没有一技之长,靠出卖自己的力气赚口饭吃,在s城这样寸土寸金,稍微好点的房间一个月就得好几千的地方,他们根本就没有钱去租房,很多人都是在这里随便搭个棚,或者是废弃的工厂将就着住,他们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工,政府也很想要整顿,但是这些人就那么点工资,不睡这地方就住天桥下,住这里还能方便做事,所以政府整顿是一回事,过段时间,这些人又回来住在这边,还有一些行乞的,长久以往,政府也就不管了,用又脏又这四个字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过。

 贺昱唯恐错过什么重要电话,手机一直拿在手上,这大半夜的,他领着一群人进去找人,自然会把那些劳累了一天的人给吵醒了,为了省事,大家直接把拿手上了,那些人本来想发火,见他们手上拿着,而且一个个气势汹汹的,顿时就不吭声了。

 贺昱和他带着的人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见没人,刚准备离开,突然折了回来,“你们晚上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红色斗篷,黑色皮,大概怀着四个月身孕的女人?”

 刚刚睡着的那些人坐在地上,齐齐摇了摇头。

 贺昱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扔在地上,那些人看着那一张张爷爷,黝黑的脸上,唯一可见颜色的眼睛跃跃试,却没人刚冲出去抢,比起钱来说,这些为了生存拼死拼活的人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这边的码头有多少废弃的工厂,你们带我们去找,要找到人,我给你们每人这么多钱。”

 如果倾家产,可以立马让沈佳蓉平安无事出现在他面前的话,那贺昱一定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

 贺昱说完,直接走了出去,那些人也不急着捡地上的钱了,以最快的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跟在他的身后追了出去。

 贺昱随手扔出的那些钱是一万,对他来说是九牛一,但是对这些人来说,一年下来,他们也未必能存上这么多钱。

 这些人长期在码头这边生活,所以对这一带都很,有这些人带,自然能少走不少弯,可码头大大小小可以藏人的废弃工厂全都找过了,连沈佳蓉的人影都没看到,贺昱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五点五十分了,虽然面上勉强维持着冷静,但是贺昱的心,已经急的快炸开了,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韩以风席慕琛那边刚都打了电话过来,都是问他这边情况的,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贺昱一看是艾酒酒的,立马接了起来。

 “找到佳佳了吗?”

 就算是力克制,贺昱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在这样的清晨,伴随着海和海风的声音,就像是呜咽的啜泣声。

 “没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将刚燃气希望的贺昱彻底打入了地狱,他坐在地上,无力的挠着头发,要是再没有佳佳的消息,他真的要崩溃了。

 “我听这里的人说,这里有座小岛,上边有废弃的房,我们上去看看。”

 时间紧迫,艾酒酒说完了这些话之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贺昱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里又燃气了希望,现在,除了相信,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支撑自己走下去。

 “你们这边是不是有座小岛?”

 那些站在贺昱身后的人听他这样问,点了点头。

 这里确实是有座小岛,以前s城的经济还没这样发达,这里在建成码头前是个观光的地方,上边住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后来这里建成了码头,那些人自然就搬离了这里。

 “那上边只有空房,不是废弃的工厂。”

 贺昱也不管了,对身后的几个人命令道,“你们去准备船,最好是快艇,动作快点!”

 沈佳蓉坐在地上,看着外边漆黑的夜空,一点点慢慢变亮,因为是冬天,有些雾蒙蒙的,一直都没合眼睛,山口春日也是一样,一整个晚上,都站在她的身边,用一种让人生寒的眼神看着她。

 “六点了,天都还没亮,你说你的亲亲老公能赶来见你最后一面吗?”

 沈佳蓉背靠着身后的柱,没有开口回应山口春日说的话,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跪在地上求饶,也是枉然。

 “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对你说那么多心里话吗?”

 山口春日看着沉默不语的沈佳蓉,并不生气,一个人自言自语,而且还开心的笑出了声。

 “因为,你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山口春日说完,笑的越发畅。

 “沈佳蓉,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山口春日蹲在地上,盯着沈佳蓉苍白的脸,像个长辈似的说教,就像她说的,她现在已经把沈佳蓉当成了死人,所以才能耐着和她说这么多话。

 “心善软,身为贺昱的女人,你还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吧,你就是他的软肋,所以,你怎么能这么心善心软呢?你这个样,贺昱做什么事情,还得顾虑你的感受,你这不是拖累他是什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我们这些黑吃黑的人来说,那就是自找死,所以啊,对于那些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不要想着用法律的手段制裁,人活着,那就是威胁,只有人死了,警报才能彻底解除,要不是你婆婆妈妈的,苏少宸他怎么会因为救你而死呢?你说,是吧!”

 沈佳蓉没有说话,她忽然想到苏少宸出事那天,韩以风将匕进沈舒雅口的场面,他是为了自己,故意要她的命的,她一直都知道。

 山口春日拍了拍沈佳蓉的脸,转身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盒,她走到沈佳蓉身边,将盒打开,沈佳蓉看着上边的东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山口春日蹲在地上,将东西系在她的上,她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山口春日,心底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表,一整个晚上的煎熬,没想到接自己的真是个定时炸弹。

 “看你这样,猜出是什么东西了?”

 山口春日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沈佳蓉,眉梢眼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怎么,不害怕吗?害怕的话,开口求饶啊。”

 沈佳蓉抬头看着山口春日,几乎只是在瞬间,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

 害怕,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从昨晚醒来到现在,她的心,就没有无时不刻不被恐惧和担忧充斥着。

 因爱生恨,这句话,她早有所耳闻,也听说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没想到,这样畸形爱恋造成的后果,有一天会由她来承担。

 “山口春日,你疯了吗?我是孕妇!”

 沈佳蓉咆哮完,眼眶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冒了出来,这一刻,她觉得疯狂,不是因为山口春日要杀自己,而是因为她肚里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她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对这样无辜的小生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呢?

 “那不是更好,黄泉上,你们母有伴,也不会孤单,而且不单是贺昱,整个贺家都会因为你们的离开,伤心不已的。”

 沈佳蓉紧咬着鼻,山口春日,你真是该死,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真应该被千刀万剐。

 “放心,山口家族的人很重视信诺的,我说过了,只要贺昱七点前赶到,会让他见你最后一面的,所以,我手上的控,暂时只是个摆设而已。”

 山口春日盯着沈佳蓉,挥了挥手上的控,那双眼睛气沉沉的,说不出的恐怖,配上她狰狞大笑的脸,让人痛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呢,是定时炸弹,七点之后,你就要被炸成碎片了,放心,贺昱找不到这里来的。”

 山口春日盯着沈佳蓉那张苍白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开心,四年了,今天她实在是开心了。

 “山口春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从网络还有其他侧面了解了s城的各个航道航空的线和时间,但是对于这座已经荒废了的小岛,没有亲自勘探的艾酒酒并不知道,这一点,让她十分懊恼,书本网络上的知识,果真是有限的。

 因为是冬天,又是在早晨,所以贺昱和艾酒酒两个人都没有看到,这要是白天,如果有的话,那座小岛,隐隐的是可以看到的。

 艾酒酒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她找到快艇之后,让一直住在这边的几个人带,还没登上小岛,隐约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她的心头莫名一颤,立马让开船的人加快了速,而她则走到船内,给贺昱还有和席慕琛凌墨他们一一打了电话,将消息告诉他们。

 岛上的话树木很多,不过这一带,游轮带来的污染很重,岛上的树木都长的不是很好,低低的,大多数就只有双手抱拳那么,到了这季节,光秃秃的,更是难看。

 船还没靠岸,艾酒酒就跳下了船,凭借着敏锐的意识,顺着方才声源的方向找。

 “都给我去找!”

 艾酒酒看着身后的人,向前挥了挥手,那些人看了彼此一眼,向四周方向散去找人去了。

 小岛并不是很大,不过也不小,房的话,大概有几十栋,而且都是大房,艾酒酒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她哪里有时间一栋一栋的去找。

 艾酒酒根据自己的判断,没有往岛上走,而是顺着靠海的地方,手机上听到的海风声很大,如果是在岛的正中,应该不会有那么清晰的海声,艾酒酒力保持着冷静,但到了这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着急,如果按照山口春日说的七点,艾酒酒估算着,找到沈佳蓉的时间应该是在六点半左右,但现在,已经过了六点十了。

 “佳佳!”

 “佳佳!”

 艾酒酒一边跑一边叫,希望能得到沈佳蓉的回应。

 沈佳蓉看着和疯似的山口春日,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和她同归于尽,但是双手双脚,就连上都被绑着,她低头看着多出来的定时炸弹,那一刻,沈佳蓉真觉得自己已经绝望了,她不想放弃任何生存的机会,但是真的找不到任何生存的机会。

 她害怕,真的害怕,手脚都冰凉了,她闭上眼睛,有种为自己生命倒数的感觉,她真觉得,自己是在等死了,隐隐的,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幻听,直到身边的山口春日开口。

 “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是酒酒,艾酒酒找来了,和一样,对艾酒酒,沈佳蓉也有一种崇拜心理,觉得她是无所不能,在沈佳蓉看来,她就是女版的贺昱。

 “酒酒!酒酒!我在这里!”

 沈佳蓉的睫剧烈的颤了颤,边睁开眼睛边叫,扯破了嗓的叫。

 “叫吧叫吧,她来了,也就是多个人陪你一起死!”

 沈佳蓉张了张口,出于求生的**,她本来还想再叫的,听到山口春日这么说,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生生的住了口气,应该很快就到七点了吧。

 “我可不想和你一样,被炸的粉身碎骨。”

 山口春日回头看了沈佳蓉一眼,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扬着眉,对着沈佳蓉的肚做了个毙的动作,转身离开。

 山口春日刚出门,面就看到冲上来的艾酒酒,她四处看了一眼,向着艾酒酒相反的方向跑,艾酒酒见状,想也不想,追了上去。

 贺昱刚登上船,就接到艾酒酒打来的电话,他以最快的速到了岛上,还没上岸,就听到沈佳蓉叫酒酒的声音,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也没走什么弯,他还没看到沈佳蓉,就看到一座荒废的大房前,艾酒酒正追着山口春日,艾酒酒看着山口春日的背影,人还没捉住,心里已经想了千种折腾她的办法了。

 “酒酒,佳佳人呢?”

 贺昱见艾酒酒紧追着山口春日不放,还以为是沈佳蓉出事了,着急到不行,慌忙问了一声。

 “里边,你进去找佳佳,这个女人交给我!”

 艾酒酒回头,一看是贺昱,松了口气,立马回头,边追着山口春日跑边和贺昱说道。

 贺昱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加快步,就往艾酒酒手指的房方向跑。

 山口春日走了,整个屋里就只剩下沈佳蓉一个人,一整个晚上,强撑着的坚强,土崩瓦解,恐惧而又惶然的情绪,就像是突然爆发的山洪,瞬间将她整个人掩埋,沈佳蓉害怕了,她一个人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外边,突然听到滴的一声,她吓了一跳,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一般,她低头看着上突然走动的时间,5分钟,300秒,痛哭出声。

 贺昱差几步走到门口,看到被绑着的沈佳蓉,见她安然无恙的,刚要松口气,还没来得及,就听到沈佳蓉恐惧痛哭的声音。

 “佳佳!”

 他叫了一声,找了她一整个晚上,连口气都没,刚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心差点没跳出来,刚一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连叫个名字,都是气吁吁的。

 沈佳蓉哭的正伤心,乍听到贺昱的声音,和刚才一样,都以为是幻觉,不过还是睁开了眼睛,果真看到贺昱,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他人还在,再想到艾酒酒,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幻觉。

 一开始,是狂喜,兜头兜脑的,那种愉让她忘记了心底的恐惧,还觉得欣慰,临死之前,还能再看到贺昱一面,真好,虽然有眼泪,看的人不是很清楚,但她真觉得很足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哭的,沈佳蓉,你真的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怎么办,她本来就舍不得死,现在看到贺昱,更加舍不得,她有些明白,这么多年,为什么悠悠不敢开机。

 “贺昱,你来做什么,快给我走!”

 沈佳蓉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将自己那些七八糟的想法理清楚,就开始赶人了。

 贺昱刚开始听沈佳蓉哭的时候没觉着有什么,现在见她赶人,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他盯着沈佳蓉上下打量了一眼,看到她上的东西,更快的跑了过去。

 “贺昱,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让你走啊!在婚礼上答应了我什么,你忘记了吗?你说过听我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我说让你走啊,你给我走!”

 沈佳蓉见贺昱不但不走,朝着自己的方向还跑的更快,急的心都了,扯着嗓喊他离开,声音都哑了。

 贺昱跑到沈佳蓉的跟前蹲下,急促的呼吸,洒出的热气,全部呼在沈佳蓉的脸上,熏的沈佳蓉想哭。

 “这是怎么回事?”

 贺昱看着上边显示的时间,还有分四十五秒。

 “我不是让你走吗?你给我走!咳咳!”

 沈佳蓉连连咳嗽了几声,一张脸涨的通红。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贺先生,就当我求求你,快走吧,爷爷爸爸妈妈他们都需要你,还有邓爷爷。”

 就算知道,如果我因此离开,你会活的很痛苦,或许连以前那样疏远的笑容都给不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够活着。

 “你就不需要了吗?”

 贺昱伸手将沈佳蓉脸上的泪水擦干,对着她咆哮出声,刚对她吼完,自己就开始掉眼泪。

 “佳佳,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能冷静的坚持到现在吗?那是因为你。”

 贺昱的额头抵着沈佳蓉的额头抵着沈佳蓉的额头,看着红色和蓝色的线,这是最简单的炸弹装置,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做出分之的正确选择,保证佳佳的安全,但是现在,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把那些害你的人全给杀了,替你报仇,然后,我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孩,就去找你,佳佳,如果那样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沈佳蓉看着贺昱,不停的摇头。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佳佳,我说过,永远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我们说好了,不离不弃的,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好了,我们一家口,去哪里都不会孤单,红线还是蓝线?”

 贺昱抚摸着沈佳蓉的脸,踟蹰的半天,怎么都下定不了决心。

 “贺先生,我把我的命交给你。”

 沈佳蓉看着贺昱被泪水打的脸,男人有些时候流泪,也很帅,就像现在的贺先生,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她一辈都不会忘记的,一辈都会刻在脑海,烙在心上。

 她不想贺昱陪着自己白白枉送了性命,她还是想劝贺昱离开,但是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贺昱。

 贺昱取出随身带着的小刀,一下放在红线上,一下放在蓝线上,沈佳蓉刚开始还看,后来直接闭上眼睛了,偌大的房间,就听到那东西滴答滴答的在响,一下下,让她的心跟着狂跳,明明只有几分钟,可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漫长。

 “佳佳,你还记不记得在康乐养老院的公车场,你胃痛了,是我送你去的医院,后来你睡着了,当时我就想,这女孩怎么对我这么放心,后来我们都去了叙利亚,在叙利亚的都机场,你为了救一个小男孩受了伤,还有之后在艾豪森酒店,我们一次次的遇到了,我想,你一定就是上天安排给我的缘分。”

 沈佳蓉听贺昱这样说,也不由的开始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然后,是泪痕的脸上,有了丝丝的笑意,“回国之后也是一样,苏少宸和沈舒雅的婚礼,在沈家大宅,之后我被欧芷兰绑架,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你每一次,总是在我最失意狼狈的时候出现,然后替我解围,每一次,都那么的让我感动,老公,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无论贺先生将来变成什么人,变成什么样,我都无法改变我的爱。”

 爱到,让自己努力的变的世故圆滑,爱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底线,贺先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了?原则尊严底线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与你白头到老重要。

 “我剪了。”

 贺昱说完,和沈佳蓉一样,闭上了眼睛,对着其中的一线剪了下去,沈佳蓉闭上了眼睛,所以她并不知道,才一分钟的时间,这大冷的冬天,贺昱的额头,因为这艰难的抉择,全部都是冷汗。

 虽然从小到大,山口春日也接受不少专门的训练,但是远远不能和艾酒酒相提并论,艾酒酒手上有,她也带了,但最后的结果是,艾酒酒受了伤,不过是皮外伤,这小岛上一直没人住,那些枯黄的稻草都半人高了,艾酒酒躲的时候,被那些锋利的东西给割了,而山口春日左腿小腿挨了一,她利用手上的控,本来都逃到船上了,艾酒酒飞身去夺控的时候,对着她的小腿打了一,两人在海上还斡旋了一段,不过艾酒酒还是成功把人逮住了。

 她让几个跟着她一起来到小岛上的人将山口春日抬了回去,刚好碰上前来的韩以风,他的后边,跟着席慕琛,比起席慕琛的冰山脸来说,韩以风那样,更加恐怖,尤其是在看到那几个人肩上抬着的山口春日时,那眼神,就和淬着毒药的利箭似的,朝着她的心脏

 “佳佳呢?”

 韩以风就用那骇人的眼神看了山口春日一眼,直接就问沈佳蓉的下落,比起报仇来说,他现在更加担心佳佳的安危,在娱乐圈六年,有些时候彩排,他有些时候,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闭眼,但是就佳佳消失后到现在的这几个小时,他觉得,比起以前熬通宵来说,累多了。

 “在里边呢。”

 艾酒酒手指了个方向,现在已经过七点了,岛上安安静静的,就说明是没事了。

 刚去海上追山口春日的时候,听她说起炸弹的时候,艾酒酒的一颗心都提着的,不过却没有回去,比起回去和她一起被炸死,或者看着她被炸死,她更想逮住山口春日,她心只有一个念头,逮住山口春日,让她生不如死,回来的上,山口春日一直都在叫嚣,艾酒酒嫌她吵,用把她的嘴巴堵住了,对于自己绑的人,艾酒酒还是有信心的。

 韩以风闻言,从艾酒酒的身边经过,跑了进去,艾酒酒和席慕琛追了上去,扛着山口春日的那几个人,自然也就跟着了。

 沈佳蓉手和脚都松绑了,上已经停止的炸弹也拆下来了,她依旧坐在地上,身上披着贺昱的西装,贺昱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搂在怀中,两个人抱在一起,看起来都有些发抖。

 艾酒酒走了过去,将定时炸弹踢到一边,拍了拍沈佳蓉的肩膀,而席慕琛则拍了拍贺昱的肩膀,两人齐齐道了声,“没事了。”

 如果只是自己面临生死,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恐惧,席慕琛明白,贺昱之所以到现在都还觉得恐惧,没缓过神来,是因为害怕失去此生唯一的挚爱,这种滋味,他比谁都清楚,幸好,佳佳没事,他和悠悠,他守住了第一次对儿许下的承诺,还有悠悠——

 沈佳蓉缩在贺昱的怀中,看着大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发懵,直到艾酒酒拍自己的肩膀,才回过神来,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没事了,刚刚贺昱剪短绳的那一刻,她还沉浸在过去美好的回忆之后,直到滴的一声,上的炸弹停止了走动,那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让她和贺昱两个人都是懵的。

 “佳佳,你没事吧?”

 韩以风看着被艾酒酒踢到一旁的那东西,对拍过间谍片的他来说,他一点也不觉得陌生,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不过事情大概的经过,心里已经有了底,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在她身边陪着的,依旧是那个男人,每一次,他总能在佳佳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这样,真好,他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样,真的很好。

 这个男人,不单可以在佳佳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而且可以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不离不弃,与她生死与共,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韩以风跑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贺昱的手,他不由一颤,那手,实在是冰了,他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披上。

 吕静和韩以风一拨,却晚了十几分钟才到,一整个晚上没睡觉都在找人,穿着高跟鞋的她真觉得自己的脚快废掉了,她刚进来,就感觉到气氛紧张,看到沈佳蓉安然无恙之后,当即扑了上去,抱着她哭了一场。

 “好了,我不是没事吗?”

 沈佳蓉拍了拍吕静,视线落在了另外一边墙上,正奋力挣扎,不甘的盯着她的山口春日,她的腿受了伤,一直都在血,灰黑色的墙壁,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地上,也是血红色的一片。

 沈佳蓉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她浑身都还是冰冷僵硬的,不过现在已经麻木了,她将吕静推开,贺昱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累了吧?饿不饿?你昨晚都没吃呢?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贺昱的声音,很柔,那淡雅的眸,依稀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担忧和惶恐,他眼底倒映着的沈佳蓉,脸色苍白,神色疲倦,反正就是一副很让人担心的样。

 累,饿?一整个晚上神经紧绷,按理现在危机解除了,应该是很累的,也该察觉到饿了,一般电视中的女主角在发生这种情况之后,都会昏在男主角的怀中,沈佳蓉觉得自己应该也是那种女生才对,但是她没晕过去,相反的,现在整个人,相当的清醒,就算是闭上眼睛,沈佳蓉也觉得,自己睡不着。

 “你们大家都到了啊。”

 艾酒酒给凌墨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找人,而且那码头距离这边是最远的,他自然是最后一个到这边的了。

 凌墨跑了进来,见大家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走到了艾酒酒身边,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

 艾酒酒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副你不会自己看的模样,没有搭理他。

 “我不累。”

 沈佳蓉轻轻的挥开贺昱的手,走到艾酒酒身边,像之前她对她那样,狠狠的将堵住她嘴巴的,取了出来,山口春日咳嗽了几声,有血从她的嘴角了出来,艾酒酒强进去的,口对着的是山口春日的嘴巴,所以一上,她都不敢再说话。

 “放了我,不然的话,山口家族不会善罢甘休的,贺昱,席老大,凌墨,现在杀了我,对你们谁都没好处!”

 山口春日倒想将事情的利弊全部倒出来,不过嘴巴实在是疼,张口说话都疼,不过就算她不说,那些该明白的人,自然也都能明白。

 “山口春日,你威胁谁那?小心你墨爷爷一颗弹把你嘴巴打烂了。”

 凌墨单手托着颈项,手肘的支撑点则放在艾酒酒的肩上,警报解除,凌墨觉得,这个地方浓重石油味,闻起来也是心旷神怡的。

 “天前,我可是亲自把你交给你父亲的人了。”

 贺昱的话刚说完,山口春日突然疯似的尖叫了声,她看着贺昱,怒不可遏,“你是故意的!”

 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挖好了陷阱就是等着她往里边跳,根本就没准备给她活。

 贺昱没有说话,他确实想过山口春日回来,那样的话,就可以彻底的斩草除,而且山口家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向他们发难,他料到了她可能会回来,却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可以提前预知,上次在会馆,他说不定就会不计一切后果,把她给杀了。

 “沈佳蓉,你看到了吧——”

 山口春日看着沈佳蓉,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忽然听到蹦的一声,然后便是弹划破口的声音,山口春日尖叫了一声,沈佳蓉就站在距离她不足两米远的距离,她睁大着眼睛,看着那鲜红的血,溅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模糊了她原本清晰的世界。

 山口春日尖叫的声音还在持续,沈佳蓉又开了一,和之前一样,朝着的,全都是她口的位置,那是心脏的位置,致命的位置,她因为自己是胆小鬼,可这一刻,沈佳蓉却觉得,自己比谁都经得住惊吓,所以现在,她的孩,还好好的呆在她的肚里。

 在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全部都震惊的看向沈佳蓉,第二声响,吕静韩以风几个人已经懵了。

 山口春日这个女人,她确实该死,但是他们没想到,沈佳蓉会亲自动手,素净的脸,冷沉一片,那样,看起来真不像是失去理智。

 “去叙利亚的时候,我杀过人,回国之后,我也杀过人,这是我第次,拿杀人,我的手上沾了鲜血,还有生命。”

 沈佳蓉看着山口春日,她清楚的听到,自己冰冷而又木然的声音。

 贺昱看着这样的沈佳蓉,张了张口,犹豫而又纠结,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山口春日坐在地上,可直到她最后一口气没了,她的头都还靠在墙上,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沈佳蓉走了过去,大着肚的她有些费劲的蹲在地上,“你教我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只有杀了,才能永绝后患。”

 沈佳蓉的声音,很轻,她伸手,捂住山口春日的眼睛合上,“我受教了。”

 今后,我会那样做的,但是对生活,对那些交往的人,我依旧会用真心相待。

 沈佳蓉蹲在地上,静默了良久,才拿起站了起来,转过身,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到贺昱跟前,看着他道,“我累了,也饿了,我们回去吧。”

 沈佳蓉说完,将手上的还给艾酒酒,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折了回来,走到席慕琛身边,“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悠悠当年会离开了,因为爱你了。”所以,就算牺牲掉自己的一切,也不舍得,她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沈佳蓉说完,跄踉着离开。

 贺昱看了余下的几个人一眼,追了上去,“你们处理一下。”

 “佳佳这是怎么了?小白兔逆袭啊。”

 凌墨看着沈佳蓉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回头看着艾酒酒,“媳妇,这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他是后到了,问先来了,总没错吧。

 “滚!”

 艾酒酒没好气的将凌墨推开,将抢到凌墨的手上,然后指了指已经断了气的山口春日,“处理了。”

 凌墨接过,又看乐眼浑身是血的山口春日,嘀咕了一声,“为什么做这种事情的总是我?”

 艾酒酒没搭理他,给了他一个不怎么好的眼色,离开了。

 “席老大。”

 凌墨向席慕琛求助,他找人也找了一整个晚上好不好,现在也快累死了好不好。

 席慕琛当做没听到。

 “韩以风,你不会也对我这么残忍吧。”

 凌墨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韩以风。

 “吕静,一晚上了,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韩以风走到吕静身边,神色如常,虽然刚才那样的佳佳,让他意外,但他接受,对韩以风来说,只要沈佳蓉还是沈佳蓉,他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吕静还有些发懵,听到韩以风叫自己,猛然回过神,哦了一声,谁也没有提刚刚的事情,就好像,山口春日的事情和沈佳蓉无关一般。

 沈佳蓉现在这个样,自然是不能回贺家了,宾馆那边也不方便,所以贺昱开车回了滨海小区,上,两个人静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滨海小区,下了车之后,沈佳蓉直奔卫生间,在里边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贺昱担心,去敲门,沈佳蓉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浴缸,应声,贺昱才放下心来。

 贺昱到家之后,也没收拾,给贺风扬打了个电话,让他安心,贺风扬放心了许多,也没说什么,就是等会让佳佳给家里打个电话,张贺飞都是精明的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贺昱担心沈佳蓉肚饿,给贺风扬打了电话之后,从外边叫了外卖,烧水给她泡了杯牛,沈佳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着头放着的牛,鼻酸了酸。

 “老婆,我给你叫了早餐。”

 沈佳蓉看着餐桌上的大盒小盒,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没什么胃口,比起吃饭,她更想睡觉,但是现在,却拒绝不了贺昱。

 “你也累了一整个晚上了,去准备一下,一起吃早餐吧。”

 比起沈佳蓉,贺昱的动作倒是要快上许多,两个人换了睡衣,坐在餐桌上,贺昱见沈佳蓉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小心翼翼的问了声,“老婆,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佳蓉抬头,看着对边的贺昱,她不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另外的话,也是心情低落,不想说话。

 “没有。”

 沈佳蓉不咸不淡的回了声,她不明白,为什么贺昱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婆,对不起,这次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出事的。”

 贺昱放下手中的勺,握住沈佳蓉的手,脸的歉意。

 “和你没有关系。”

 沈佳蓉也放下筷,微敛着眉头,继续说道,“过几天,我想和邓爷爷回z镇一趟。”

 “我陪你一起回去。”

 她现在一个人,他也不放心。

 “不用了。”

 沈佳蓉见贺昱垂着脸,补充道,“我和邓爷爷先回去,等我们安顿下来,你再过来吧,你这次不是有很多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回来了吗?难得聚聚,你好好陪他们玩玩,我想在那边多住上一些。”

 现在,事情是解决了,可她的大脑,却和浆糊似的,黏成一团,她的思绪多,有些问题,她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

 “什么时候走?”

 “后天。”

 “什么时候回来?”

 沈佳蓉愣了愣,回道,“再看吧。”

 贺昱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那天,我送你。”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早,沈佳蓉过反常。

 “佳佳,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其实我——”

 沈佳蓉闻言,睫剧烈的颤了颤,从餐桌上站了起来,“我困了,睡觉去了。”

 贺昱,我今天才发现,现在的沈佳蓉,只有在面对你的事情时,才是胆小鬼。

 “佳佳,你真的不要昱儿陪你一起去吗?你在那边人生地不的,一个人会无聊的,我也不会照顾人,再说了,昱儿的那些朋友都已经离开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邓金鹏站在安检的入口,看着身后的贺昱,十分的不忍心。

 “邓爷爷,真的不用了。”

 从来机场的上,就一直念到现在,沈佳蓉都怀疑,是不是贺昱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充当说客了。

 “佳佳,你和昱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夫之间,如果有矛盾的话,一定要当天解决,冷战的话,而且还是分隔两地,是最不理智的,昱儿他是个好孩,佳佳,你别任了。”

 邓金鹏见沈佳蓉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邓爷爷,没有的事,你想哪里去了,轮到我们了,进去吧。”

 沈佳蓉说完,轻轻的推了推邓金鹏,转身对着贺昱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而贺昱却动也不动,像望夫石似的站着。

 她的反应,从来都很迟钝,所以,她需要一点时间,慢慢去接受消化她一点也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贺昱看着沈佳蓉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丧气失望,如果是以前,他要这个样的话,他的小东西,一定会心软的,但是这次,她却没有。

 她带着她肚里的孩去了z镇,就留下他一个人在s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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